阿宁盯着薛敖,眉梢眼角都是委屈。
本来还一脸激动的少年忽然就无措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他轻咳一声,小声问她:“头疼?肚子疼?脚还凉吗?”
阿宁微微摇头,恹恹的样子看得他心头一疼。
阿宁这几日未进米食,即便是强行灌下去到了后半夜也都被吐了出来。
薛敖心里急,却只能看着她日渐消瘦。
如今隔着厚被都能掂出小姑娘轻了不少,他垂眸看向阿宁,吻向她的额头。
温软的触感使得阿宁一怔神,本就不够用的精神气更是反应不过来。
她意识昏沉,问薛敖现在是几日了。
“二十了。”薛敖哄道:“再有十天就是新元了。阿宁,带你去喝屠苏酒好不好?”
阿宁“嗯”了一声,鼻头微皱,又心满意足地拱了拱专心抱人的薛敖。
“别闹。”
薛敖被她拱的心口发痒,忍不住抠了把自己的手心。
见那只草蝴蝶颤颤巍巍地要掉下来,薛敖伸手去扶,只是刚摸上就被阿宁一把打掉。
她浑身无力,即便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做的生了汗。
“别碰。”她轻声斥责:“这是、是薛子易送我的。”
得,这又不认识人了。
薛敖无奈,小心把阿宁露在外面的手塞了回去。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辽东王妃曾常给他唱的一首辽东民歌。
薛敖摇了摇阿宁,问道:“阿宁你想要什么?”
不等阿宁抬眸,又诱哄她:“给你唱歌听吧。”
见人在怀中沉沉点头,薛敖紧了紧手臂,想着记忆力那个熟悉的曲调。
不成曲的民歌从屋中传出,树上环着手臂等待的几个暗卫险些吓得摔了下来。
那个唱歌的是他们王爷?!
吉祥点头应是,与有荣焉。
几个暗卫默默掏出棉团,转瞬又归于暗处。
屋中薛敖还在哄着,他手上晃着,嘴里唱着,忽然就有了种养女儿的感觉。
世人大抵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勇冠三军,杀得布达图尸骨无存的少年,竟然也会在一个小小的房子里,唱着幼时语调绵软的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