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青鸟盘旋,几道暗光透过树影叠交在石砖上,像是蔼蔼欲沉的山色,捉摸不定。
阿宁站直, 少顷望着地面轻声道:“我有办法的。”
近来上京城是开国以来最热闹的一段时日。
一是陛下的四公主即将远嫁云北, 景帝为此特赐西南封地与万亩良田,叫人咂舌;
二是永安侯府小谢候殿前求取市舶陆家的女少主, 四公主当场摔了杯盏, 上京无数女儿家泪洒护城河;
三是辽东王薛敖大败北蛮,北蛮王子伏诛, 辽东军一路攻打至北蛮与西域边界的玉麓十一郡,更有传言说辽东大军意图收复百年前丢失的此地。
蔺锦书握住阿宁的手,见她手心冰凉又紧了一紧。
上京城繁华喧闹、人影接踵,阿宁如今声名远扬,出门不甚方便,再者一月后是婚期,陆母每日抓着她为着婚事准备忙碌,便连今日来这茶楼都是蔺锦书百般劝说才放了人。
她目光触及到阿宁头上那只颤颤的草蝴蝶,轻声问:“阿宁可有收到薛王爷的书信?”
阿宁顿了一顿,道:“他如今在玉麓,那里偏远,想是还什么都不知道。”
蔺锦书心中暗叹,这两人阴差阳错,真是造化弄人。
“小谢候这几日可有再送你东西?”
阿宁摇头,自几日前景帝颁下圣旨,两家合过八字后谢缨并未见她,只是日日派人将奇珍异宝送往陆府,直到陆霁云出面与他交谈后才作罢。
蔺锦书忘了眼四周,凑首问道:“听闻泽州有要务,陆大人已经前往了?”
阿宁颔首,“哥哥今日晨时出发的,说十几日后会再回来。”
想起陆霁云今早的千般嘱咐,阿宁不禁心生荒诞。
他是将一切不确定的苗头都按住,不管是远在玉麓的薛敖,还是近在眼前的陆霁云。阿宁有些恍惚,不知道小时候那个阿奴哥哥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楼下熙熙攘攘,不远处传来姑娘家交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