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欣这几日总是神思恍惚。
她自小便生活在石家村, 从未外出过,整日里见的除了阿牛哥便是铁柱哥,哪里见过沈要歧这样清俊出众的人。少女心事不算难猜, 别说是村里的人, 便是沈要歧也从这女孩的脸红中窥得几分。
因着阿宁醒过来, 他这几日都守在村医家, 上京闹得不可开交,他不敢贸然行动打草惊蛇。况且阿宁摔下山崖时虽然上天庇佑没有大碍,可右腿却受了伤, 需得好好将养。
石欣小跑着送来家中的糖馒头,一见到沈要歧朝她笑着道谢就满脸通红, 摇着手转身就跑走。
沈要歧无奈轻笑, 听屋中阿宁呼唤连忙应声, 又推门而入。
“沈大哥。”阿宁腿上密密麻麻的疼,连着旧疾也跟着一起招呼过来,病恹恹地朝沈要歧笑,“救命之恩本就无以为报, 这些时日还总是劳烦你看顾,真是汗颜。”
沈要歧坐在一边椅子上,有些担心地看着阿宁面无血色的脸,道:“陆姑娘救过我苍南剑宗, 不必挂怀。”
阿宁颔首, 急急问道:“沈大哥...京中可有什么消息?我父母兄长如何?”
她这几日昏着比清醒时候多,梦中也总是不安稳。
“不必担心, 你是被七星阁的人逼下悬崖, 陆家是苦主,谢缨不会多加怪罪, 况且听闻陆大人已经赶回京,等风头松些我会乌头他联络。”
阿宁松了口气,想着听沈要歧说谢缨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储君,心中有些惘然。
诚然,她是恨他的,可却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她早听兄长说谢缨身份不一般,却没想过这人竟是早夭的昭惠太子,蛰伏如此之久。可这样一来,谢缨身为天子,又对她有着执念,怎会不找到她将人弄进深宫。
即便自己身子再弱,谢缨肯许她帝后之位,可阿宁却死都不愿活在那宫规高墙之中。
她迟疑地看过去,“那..薛子易呢?”
沈要歧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神色不明,少顷叹道:“阿宁,我此前一直未同你说,辽东王带着大军打过来了。”
“什么?!”阿宁一惊,下意识直起身,却牵动着伤口叫她忍不住抽气。
沈要歧忙去扶她,“你别急,蔺大将军和中州守备军将人拦在了青州,听闻太子也已经去了青州,正与王爷晤谈。”
阿宁怎能不急,她早该想到,薛敖为了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可如今谢缨大权在握,薛敖是打算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