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不满,便是她不知足。
可那三年,她独自支撑王府,独自产下旭儿,还要筹备粮草,面对贾家的欺辱,贵妃的责难,连反抗,都是徒劳的。
到了现在了,最后一刻,都是只有她一人。
门被破门木撞着,不时还有流矢射入,她们已经躲进了屋内,温婵满脸泪水,却还是给几个年轻的丫头分发了匕首。
“我并非是要让你们保住清白,倘若那叛军瞧中了你们,只有一个,你们便从了他,可若是有好几个……”
温婵脸色已经面如金纸,惨白摇摇欲坠,犹如冷风中的一株残荷,有种破败的美感。
若是只有一人,污了清白便污了,保命要紧,若是有一群,姑娘家要如何度过?
“这匕首不是要让你们自裁,若是忍不住,便杀人逃跑,不要不敢下刀,忍得住便偷窃偷生,隐姓埋名的活着,远离这个十分之地。”
她不仅给了匕首,还拿出一个药瓶来:“这里面,是毒药,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分发给年轻姑娘们后,温婵忽然厉声疾色:“我乃温国公之女,绝不能落入敌手,此生再无偷生可能,只能一死,保全清名,可你们不同,不必随着我一起迈入坟墓,这只是最后的手段,无论遭遇什么事,都要先活着,活下去,才有希望,知道吗?”
紫熏茯苓等人涕泪横流。
温婵已经发了狠,她还叫人把白芷身上的绸缎衣裳扒下来,换上了小厮穿的,头发也束成男孩子样式,更在她脸上涂抹黑炭。
茯苓流泪不止:“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奴婢……奴婢也有件事,想要跟您说,您十五岁那年……”
“茯苓!”
紫熏忽然厉声一喊,打住了她的话头:“都到了这时候,你还在说你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
她们俩在打什么眼神官司,温婵看不明白,此时也由不得她细想。
王府的大门,已经被历城军撞开。
温婵抽出宝剑,神色肃然。
进来的是个,只穿着一身藏蓝,看盔甲样式只是小兵。
“娘的,可算是进来了,这府上可真是气派啊,听说是王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