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挑唆孩子不跟我亲近。”温婵恨透了,她跟旭儿相依为命,把这小团子一点点拉扯大,孩子病的高热,她衣不解带照看的时候,这人在哪,现在孩子大一些了,倒来行使做父亲的权利?
萧舜面色仍旧温和,眉宇间却笼了几分不解和不耐:“孩子大了,总让他在你怀里撒娇怎么行,他是我长子,将来总要继承我的衣钵,一个男子汉娇滴滴的并不是好事。”
“你还知道旭儿是你的儿子,我是你的妻子王妃,我还以为,殿下率领人马就距离西京一百里都不肯回援救我们母子,早就把我们母子忘在脑后了呢。”
萧舜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愧色,但他现在已是皇帝,而皇帝,是不能有错的。
深吸一口气:“我们一家好不容易团聚,朕并不想跟你吵架,朕会好好补偿你们娘俩,这里乃是明安郡,古里安将军对朕很是忠心,此处也远离前方战线,是一处安乐所。”
他有军情急报要处理,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跟温婵分辨是非对错,他性格算是温和,此时也拉下了脸。
“从前婵儿一直体谅我,不论我做什么她都支持我,怎么现在只是因为旭儿的事,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温婵从前非常温顺,两人婚后两年朝夕相处,从未红过脸,此后她有孕,他便领兵,长期驻守前线郯城河阳等地,从未回过西京,他们夫妻分离多年,她独自一人照顾孩子,也不曾有半句怨言,更别提那些年她到处筹措粮草,是个贤良淑德的贤内助。
这一次见面,他却觉得。
“她变了,脾气尖锐了许多,根本就不像是从前那个温和顺驯的婵儿。”
萧舜身边的侍从官哪里敢说主子的坏话:“夫人刚回来,也是女子,女子难免溺爱娇惯孩子,而且那一年,夫人在西京独自支撑,也很难,有些脾气不对着陛下发,对着谁发呢,毕竟夫人跟陛下,曾是共患难过得夫妻。”
萧舜叹气:“也是,她心里始终是怨我的,怨我没有及时回去救她们母子。”
侍从官瞥见萧舜阴沉的脸色,便道:“昔日汉高祖成就大汉基业,不仅明媒正娶的吕后和两个嫡出孩儿,甚至连自己的生父都放在项楚营中,陛下是为了光复大梁,如何能够儿女情长,夫人乃是温家女,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如今已经好了,不论是夫人还是小殿下都跟陛下团聚,陛下心里总归是想着夫人的,女人嘛,闹闹脾气哄一哄便是了,再说夫人又不是寻常女子,时间长了会跟陛下重归于好。”
萧舜长舒一口气:“现在这个节骨眼,把她们娘俩接回来,我是瞒着大都督的,毕竟婵儿是朕曾经的嫡妻,旭儿又占了个长,季家若是听闻,必然不会高兴,传话下去,服侍的人嘴巴都严一些,透露出消息,朕就把他活着送进乱葬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