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说的,女子活着本就艰难,我最开始就没想为难她们,要不是孙氏作妖,她也不会不得善终。”
方才吃饭,姜行一直沉默,对金南烛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现在对着温婵却成了话唠,每一句都想跟她解释,让她知道。
“但我着实没想到,你能放她另嫁。”
姜行嗤了一声:“她跟她那表哥的事,还是我牵的线,明子澜是今年的两榜进士,有点才华,我打算重用,金氏若是知道轻重,绝不会再起异心,我不经这些女人安置妥当,你如何会跟我安安心心在一起。”
温婵一愣,不可思议的看向姜行:“你……”
他竟是知道的嘛。
“你的道德感,太高了,音音,你若是男人,这样可是做不了皇帝的,太过心善,对上位者,反而是大忌。”
他说的对,温婵知道自己太能共情底层人,见不得百姓受苦,姜行这样的人,并不博爱,极于情之人,对她忠诚岂不就对别的女人残忍。
“可是,我的幸福若是建立在别的女子的痛苦之上,踩着累累尸骨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我这辈子又岂能安心,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
她做不到,她就是这样的人。
姜行却提起嘴角,拉住她的手:“不必改,我就喜欢你这样。”
她若不这么善心,怎会把身份不明,满身是血的他捡回去,从此他一见钟情,再见沦陷,自此一生都搭了进去,他烦恼她总是忧心别人,哪怕在自己命悬一线时,都要为金氏争辩,为她安排后路,因为不相干的人跟他生气,旨意他滥杀无辜。
可他爱的就是她这副小菩萨样,若是得到了又嫌她太过心软,岂不是本末倒置。
槐序大街有好多商铺,外头还有小摊子,这些都不如宫里做的精致,然而她难得出来,心情很好,姜行便也陪着她玩耍逛街。
见她在挑一只纸鸢,姜行拿了一只面具形状的:“怎么不选这只?”
温婵气笑:“放纸鸢,哪有放面具的,不是燕子就是蝴蝶,要不就是游鱼。”
“哦,不知道是谁,那一年放纸鸢,非要我做一只大橘猫的风筝,还强迫我放到天上去的?”
温婵一愣,笑容变淡,放下手里那只风筝,往前走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