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韫放下床幔,丢下一句,“随你”,便拉过被子躺下了。
贺令昭便将这句‘随你’当成沈知韫答应了,他栓好门,拿被子往地上一铺,就直接躺上去了。
如今虽然是冬月,但房中有地龙,所以睡在地上也不冷。
再加上虽然先前喝酒时,贺令昭确实耍了些手段,但今晚酒他也没少喝。现在甫一躺下,酒意与困意便一同涌了上来。
折腾了一整天,沈知韫也很困,她躺下没一会儿就来了睡意,但在她马上要睡着的时候,一道独特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沈知韫烦躁睁开眼,循声转头。
隔着层层纱幔和明亮的烛火,她就见贺令昭枕着手臂睡的正香。
而那道独特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沈知韫:“!!!”
夜色深沉,天地间万籁俱寂,只有喜房里,响起规律的咍台声。
沈知韫尝试用手捂住耳朵,也试过将头蒙进被子里,但那咍台声就跟细针似的,无孔不入的扎着她的耳膜,硬生生刺的沈知韫睡不着。
到最后,沈知韫愤怒掀开被子坐起来,目光死死盯着躺在地上酣睡的人。
而贺令昭浑然不觉,仍旧睡的很香。
沈知韫坐在纱帐里,兀自生了会儿闷气之后,见对方睡的雷打不动,她只得自我安慰——
没事,他们不用过一辈子,两年约定之期一到,他们便桥归桥路归路了。
而且贺令昭先前明确的说了,他夜里不宿在这里,今晚只是特殊情况,她暂且忍他一宿便是。
沈知韫抿了抿唇角,重新躺下去时,她在心里默念,过了今夜,就剩一年零十一个月并三十日了,她忍!
这一夜,对沈知韫来说格外的漫长。
几乎是街上刚响起僧人的报晓声,沈知韫便掀开被子起床了。
她既然起来了,那贺令昭也别想再睡。
“贺令昭,醒醒,该起了。”
贺令昭睡的迷迷糊糊的,只当是他的小厮在叫他,他眼睛都没睁,直接骂道:“安平,你再啰嗦一句,就滚去给小爷扫一个月的茅房!”
骂完之后,耳边瞬间清静了。
贺令昭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打算继续时,蓦的响起一道凉凉的女声:“那你睡你的,我让侍女们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