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贺承安正要说话时,贺令昭却先一步道:“爹,您别急着发火,先听我把话说完。”
贺承安不屑一笑。行,他倒是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爹,常言道‘虎父无犬子’。您看我哥随您去军中,如今年纪轻轻便已是威名赫赫的少将军了,而我整日在盛京无所事事的这像话吗?”说到这里时,贺令昭顿了顿,旋即又小声道,“再说了,别人提起我,您也面上无光。”
“你还知道,因为你,我面上无光呢?”贺承安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贺令昭条件反射性想下跪认错,但想到今夜过来的目的,他竭力忽略掉扑面而来的压迫,等贺承安骂完之后,继续央求道:“读书我是不成了,所以爹,您就带我去北境吧。”
“不行。”贺承安拒绝的很干脆。
贺令昭瞬间急了:“为什么不行?”
“北境苦寒,不是你能待得住的地方。而且两军交战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战场上刀尖无眼,像你这样的,若真上了战场,不过是给敌军白送人头罢了。”
“北境苦寒又如何?您与我哥能待得住,我为何待不住?至于您说战场上刀尖无眼这一点我认同,但我不认同您说,我若上了战场不过是给敌军白送人头罢了这句话。我自幼习武,虽未曾有机会与您切磋过,但我跟我哥切磋过,我能在我哥手底下能过百十来招,怎么上了战场就成给敌军送人头的了?”
屋内灯火寂寂,外面的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若您担心我跟着您去了,然后受不了北境的苦寒又想回京,那到时您可以按照军法处置我,我绝无二话。还有您放心,到军营之后,我愿意从小兵做起,不立下军功之前,绝不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父子关系。”
贺令昭在贺承安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模样,这是他第一次这般硬气跟贺承安说话。
他话中条理清晰,一看就不知是头脑发热想出来的。顿了片刻,贺承安问:“什么时候萌生出想去北境念头的?”
“过完十五岁生辰的时候。”他哥就是十五岁跟着他爹去北境的。
“爹,您和我哥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我不奢求将来有朝一日,我能像你们一样得百姓称赞。我只盼着,日后百姓提起我们父子三人时,对您和我哥是赞颂,到我这里时别只剩长叹一口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