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方淙应了,而后礼仪周全向徐祭酒行过礼,然后与一帮要为他讨公道的同窗离开了。
徐祭酒坐在椅子上,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也是怪事。贺令昭这人虽然混不吝,但他在太学顶多是上课睡觉,或者隔三差五翻墙逃学,但从来没欺辱过除了裴方淙之外的同窗。
不过既然告到他这里了,徐祭酒还是免不了让人将贺令昭叫过来。
贺令昭今日着急回去见沈知韫,也没功夫听徐祭酒细说,所以徐祭酒只起了话头,就被贺令昭打断了:“徐老头,这次我没对裴方淙那个狗东西动手,你为什么还要对着我念经?”
徐祭酒:“……”
“行了,我向你保证,只要裴方淙那个狗东西不主动来招惹我,我绝不主动向他动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贺令昭转身就走了。
等到贺令昭出去之后,徐祭酒才反应过来,他当即被气的胡子翘起来:“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你刚才说谁念经?!”
但贺令昭却是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最近这段时间,贺令昭每天不是看书就是背书,以至于看见书他都想吐。但今天当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那段文绉绉的话骂过裴方淙那个狗东西之后,贺令昭觉得扬眉吐气的同时,也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知道的。
毕竟从前,每次裴方淙向他使阴招的时候,他都只能被气的跳脚,然后用拳头粗暴去解决问题。到最后,明明是裴方淙在故意挑衅他,但所有人都觉得是他的错。
而今天,贺令昭觉得,他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一想到先前,自己用那段文绉绉的话,当着所有的人骂裴方淙是小人时,裴方淙那张一贯擅长伪装的假面,也出现了一丝龟裂的模样时,贺令昭就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原来把人气到跳脚比用拳头揍人更解气。爽!太爽了!!!
出了太学之后,贺令昭一脚踩在马镫上,纵身跳到马背上,然后大喝一声,便在绵绵细雨中,一路打马朝定北侯府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