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太监离开后,婢子开始准备赴宴要穿戴的衣服首饰。
锦杪打心眼儿里不愿去参加庆功宴,对于怎么打扮,她也就不在意了。婢子让她抬手,她就抬手,乖巧极了。
等她想到小册子时,已经梳妆打扮完毕。
婢子说将小册子放在了妆奁旁,可她找来找去也没有,总不可能小册子自己长腿跑了吧?
锦杪看过不少志怪小说,她越是找不到,越觉得很有可能是她想的那样。
有道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
想是这么想,但锦杪还是没放弃寻找。忽然她的耳边响起裴臻的声音,“殿下可是在找它?”
锦杪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她缓缓抬起眼帘,还真就这么巧,小册子在裴臻手里拿着呢。
“它、怎么会在你这儿?”锦杪咽了咽嗓子,不大自在地伸手接过。
“奴才对历朝历代的刑罚很感兴趣,刚才看见,一时情不自禁拿走看了。还请殿下恕罪。”
看、看了?
锦杪立时瞪圆了杏眼,不可置信地盯住裴臻。男人面色如常,她担心的情况根本没有发生。
锦杪陡然意识到一件事,会不会是她低估了裴臻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他是经历过被诛十族的人。
犹豫片刻,锦杪试探性地问道:“你、都看完啦?”
“嗯,奴才印象最深的就是棍刑,因为奴才之前挨的也是棍刑。不同的是、”裴臻故意顿了一下,在少女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他缓缓开口:“没殿下想的那么惨。”
锦杪愣愣地眨了两下眼,什么叫没她想的那么惨,书上记载的棍刑本来就很残忍好不好?
难不成真是她低估了裴臻的心理承受能力?
锦杪陷入深思。
“殿下。”
“嗯?”
“书上记录的棍刑早在前朝建立之初就被废了,而今大晟沿用的是前朝的刑罚。”裴臻看见少女呆住,觉得有些好笑,他克制住试图上扬的嘴角,继续说:“现在的棍刑就只是用棍子打在人身上。”
锦杪后知后觉自己闹了个笑话,脸上慢慢烧了起来。即便她的担心不曾与裴臻说过,但她还是觉得尴尬,轻咳一声别过视线,“原来如此。”
白瓷般的小脸变得绯红,浓密纤长的眼睫轻颤,菱唇不安地来回抿着,纤纤十指不停揪着袖口的花边。
少女的不好意思悉数落在裴臻眼里。
话题本该到此结束,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该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