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月里, 宫中上下人人自危, 朝堂之上乌云密布。
谁也不敢就琼阳公主的事多嘴,因为上一个这么说的人被派去了边远之地为官。
眼下竟然有人拿琼阳公主威胁陛下, 看来真的是活腻了。
不过要说死的话,也没那么容易。
孟阳带着几分同情看了眼晕死过去的程菁。
希望这位程姑娘的嘴别太硬,不然要受的苦可就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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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内部阴暗潮湿, 各式刑具挂满了血迹森然的一面墙。铁盆里的碳火烧得正旺, 烙铁在里面烧得通红。
裴臻手执烙铁, 火光映照出他眼底的冷漠, 漫不经心翻动之时,火花四溅。
“陛下,此等粗活, 还是由奴才来吧。”
孟阳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稍有不慎, 就伤了金贵的龙体。
裴臻不紧不慢抬眼扫过被绑在老虎凳上的程菁, “泼醒。”
幽幽的两个字落下, 立马有狱卒拎起一桶水朝程菁泼去。
正值寒冬腊月,这桶水泼得程菁冷到了心窝里。
几乎是水在泼到她身上的一瞬间, 人就醒了。
程菁下意识张嘴惊呼时,还喝了一大口, 好不狼狈。
人醒了,这烙铁也就不用接着烧了。
裴臻倒是没立马用到程菁身上,他一步一步走过去,俯下身,用很温柔的眼神凝视程菁,“程姑娘是想自己说,还是朕让你说。”
之前程菁爱惨了这张脸,直到程洵在早朝时吐血晕倒,她才明白裴臻和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早先程洵试图拿捏住锦杪,因为拿捏住了锦杪,也就拿捏住了裴臻。
本以为是胜券在握的事,不料裴臻来了个釜底抽薪。
彼时,程洵就告诉程菁,裴臻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人。
程菁不信。她想着凭借哥哥的本事和程家的威望,怎么也能够拿捏住裴臻。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裴臻竟是大楚皇室血脉。
父亲母亲在她还不懂事的时候就不在了,唯哥哥和她最亲,现在哥哥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程菁不怕死,她有的是耐心去和裴臻耗。
想知道锦杪在哪儿,下辈子去吧!
但她到底低估了这些个刑具,它们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痛,还有心灵上的折磨。
到贴加官时,狱卒往桑麻纸上喷了口酒,随后慢悠悠念着“一贴加你九品官,升官又发财”,再平铺到程菁脸上。
强烈的窒息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