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吐血过后,锦杪就一直谨遵医嘱,卧床静养,期间一点冷的也没沾过。不是不能碰,只是大夫说了,不碰最好。
近来日头毒辣,她的房间虽不被太阳晒着,但也常常会感到闷热。
“那就……来一点吧。”
锦杪想到冰镇酸梅汤的滋味儿,忍不住抿了抿唇。
荷月瞧着,忍俊不禁,“那姑娘稍等,我去去就回。”
荷月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工夫就端着托盘上了楼,却在要跨进房间时,让人给撞了一下。
饶是她反应再快,及时抓稳了托盘,放在上面的酸梅汤还是洒出去不少。
锦杪听见动静,担心道:“荷月,出什么事了?”
她摸索着下了床,在将双脚放进绣鞋的一刹那,听见了茗冬的声音。
茗冬是海棠的贴身丫头,说话总是带着很浓的火药味儿。
此刻她扬起下巴,眼睛向下,盯着荷月说:“这还没见贵客,就敢冲撞我们姑娘,未免也太猖狂了。”
荷月气得跺脚,“刚才明明就是你自己撞上来!”
“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撞你?”茗冬嗤笑一声。
荷月正欲说她们这是嫉妒,就见海棠用手中的团扇轻轻点了下茗冬的额头。
“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你跟个瞎子计较什么?”
海棠拖着慵懒的声调,似笑非笑地看向坐在床边的锦杪。
“你们,别太过分!”
荷月死死盯着面前的主仆二人,气得咬紧了后槽牙。
“荷月,过来。”锦杪神色平静,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旁人说她是个瞎子。
其实锦杪是真的不在乎。因为这一路走来,类似的话,她听了太多。
但她越是平静,荷月就越是替她感到委屈。
荷月揣着一肚子委屈走到床边,扶起锦杪。锦杪反握住荷月的手,轻轻拍了拍,“我没事。”
荷月鼻子一酸,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咕哝道:“您是没事,可惜了那碗酸梅汤。”
锦杪哑然失笑,“无妨,正好大夫让我最好不要碰冷的。”
“行吧。”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把门口的海棠和茗冬晾在了一边。
茗冬抬手往门框上敲了两下,扯开嗓子说:“客人上门,却不让客人坐着,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