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对这儿也算不上陌生,就如后世所说此乃东南漕运之要冲。
南北朝时陈留被分置梁州和开封郡,后来梁州改汴州,前隋时汴州被废,其地并入荥阳、颍川等郡。
只不过开唐之后便又重置汴州,而且结合后世所说,对其所在之地李世民可以说清楚得很。
而第一反应便是质疑:长安虽无险,但那是关中破了的情况下。
<div class="contentadv"> 关中左有陇山右有潼关,洛阳亦是左成皋右肴函,这汴州呢?向北无一重之险。
李世民觉得若是自己亲帅骑兵,从涿郡打到汴州恐怕五天足矣。
而且再想想最终那应验了的靖康之乱,李世民便是连连摇头。
不知道是该佩服这宋皇的胆气,还是该嘲笑其读书读傻了。
在德不在险?
无险何谈德?
【气候的影响贯穿了人类文明史的始终,包括东西方的不同文明,也同样包括了我们生活的当下。
就如漕运是整个封建时代帝国的命脉一般,对古罗马来说,地中海的重要性同样等同。
只不过地中海乃是自然造就,它对于气候变化的反应也更加剧烈。
这个优渥的洗澡盆让古罗马缔造了自己的黄金时代,但最终也被其敲响了自己的丧钟。
就像桓灵二帝见证了汉帝国的没落一般,生活在同一时代的马可奥勒留也见证了古罗马帝国的挽歌。
这一时期古罗马的人口来到了史无前例的七千五百万,但随后情况就开始急转直下。
咱们前面提到的安东尼瘟疫和居普良瘟疫只是捎带,最大的主因还是气候变化。
差不多就在诸葛丞相秋风五丈原的同时,古罗马的温暖期也正式结束,寒潮正式对古罗马发动了反攻。
古罗马黄金时代温暖、湿润、稳定的气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了寒冷、干燥、反复无常的气候。
与古中国相同,这样气候带来的直观影响就是粮食大幅度歉收。
还记得居普良瘟疫得名的迦太基主教居普良吗,他留下的手稿文献同样记录了北非地区气候的变化:
“降水变得十分稀少,土地逐渐贫瘠,作物生长速度也大不如前。”
如果说唐朝的兴盛是依赖于河北和江淮的话,那古罗马的兴盛则是建立在埃及这个天赐的粮仓上。
只不过随着气候变化,尼罗河的水流量也直接腰斩,大幅降低了埃及的粮食产出。
农业产出的大幅降低使得古罗马捉襟见肘,居普良的瘟疫使得古罗马焦头烂额,最终引发的内乱时期对古罗马完成了最后的补刀。
251年,司马宣王噶,罗马皇帝德西乌斯在多瑙河被哥特人手刃。
次年,万王之王阿尔达希尔的儿子,萨珊波斯帝国皇帝沙普尔成功反攻罗马,占领叙利亚,洗劫小亚细亚。
同时北方的哥特人也没闲着,他们直接杀入爱琴海和黑海附近大肆劫掠。
七年后,罗马的高卢驻军司令官自立为皇帝,脱离罗马帝国——这位皇帝多半跟赵大挺有共同语言的。
受限于北方法兰克人和阿勒曼尼人的威胁,罗马捏着鼻子承认了高卢帝国的独立并与结盟。
但依然被法兰克人在战场上打的节节败退。
公允的说,面对黄金时代结束,罗马的历代部分君主确实有尝试为这个庞大的帝国续命,但因为根本上的农业被气候重创,这些制度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尽人意,并诱发了种种难以预知的变化。
293年,为了应付庞大帝国层出不穷的外患,罗马皇帝戴克里先启用四帝共治制度,将罗马分为东西两部,每部设两个皇帝彼此节制,这一制度在戴克里先死亡后迅速崩溃,东、西罗马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的两百年间,罗马和中国的皇帝需要面对的问题比较类似:农业减产、叛乱丛生、大力征兵、农业愈发减产。
有所区别的是罗马皇帝面对沸腾的民怨和天灾,最终颁布了“罢黜百教,基督正统”的政令,将帝国和教会深度绑定。
直到六世纪,这场漫长的低温期才终于结束,古中国开始了灿烂辉煌的隋唐时期。
古罗马也是一样,查士丁尼大帝誓要恢复罗马荣光,发动了轰轰烈烈的再征服运动。
但骤然发生的大规模火山爆发击碎了查士丁尼的梦想,地中海气候重新陷入紊乱,大规模的瘟疫也再度开始传播起来,光复罗马荣光的梦想就此破灭,教会的力量蓬勃发展。
骤然恶化的气候也迫使阿拉伯人离开贫瘠的沙漠,开启了轰轰烈烈的伊斯兰征服,彻底碾碎了罗马兴复的梦想。】
“七千五百万人……”
刘备首先就是对这庞大的人口基数吓了一跳,随即油然而生的便是一股艳羡之情。
“这地中海,难道真比陆河优渥不成?”
说是这么说,但刘备也深知这是一句废话。
毕竟春秋至今修渠不绝,还有这隋唐后世修的大水渠等等,本质上来说不就是嫌弃河流漕运不够方便嘛……
只是刘备也记得小时在涿郡家乡,偶尔便能听闻东面大海气候无常吞噬人的各种传说,因此不少百姓天生对海洋都是带点畏惧的,他也不例外。
但如今看起来,这地中海应当与幼时惧怕的东海并不相同。
“其地幅辽阔,仰赖这地中海之利,而忽视地上之险要,故而外患四起,倒也不奇怪。”
孔明盯着地图若有所思。
后世地图标注往往都相当简略,但重要信息一个不落,就如这古罗马的地形便能在图上看个大概。
沿海多山多丘陵,北方多广阔,这所谓的哥特人法兰克人等等,与汉儿面对的胡人又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