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光三年瓠子决口改道,孝武皇帝偕同羽林军不顾身,然随后馆陶又决口,分流屯氏河经魏郡、清河、信都入渤海,河泛千里灾民无数。”
“光武皇帝建武十五年,屯氏河淤垫于清河鸣犊口决口,灾民数十万,两川分汇归一又分数支于千乘入海……”
<div class="contentadv"> ……
甘露殿中,阎立德也同样在给李世民讲述:
“…前汉明帝十二年,王景受命于荥阳至千乘修渠筑堤千余里,遂成大河。”
“大河虽偶有决口然河道不改其直,安定之数已有数百年,此前察后世北宋黄河之道可知其时应已有一次大决,黄河改道魏州合卫河入海,应是因故道淤塞已有南移之势。”
“而从其夺淮图来看……”
阎立德仰头看着那后世异常清楚的地图,轻嘶声道:
“黄河经泗水入淮汇通诸河,南派水势不同于北,河道繁杂细密,群山峦然,两相作比则令黄河水势变幻莫测。“
“且以细窄河道承万里河水,可想而知河道必然于淮南、河南、江南三道摆动,山洪不出于一处,千里之地皆有泽国之患。”
借用甘露殿的地图,阎立德的讲述相当清楚,而其中景色也就不难想了。
于是李世民也难免倒吸一口凉气,想象着一条河泛巨龙在三道之地肆意滚动,动辄便是千亩良田作泽,万余生民葬身,而这般问题竟要持续六百余年。
“这杜充真乃万死不赎其罪之人!与这赵构倒是可称相得益彰!”
魏征眉头紧拧,厌恶之态尽显,而心下涌动着的则是满满的不安。
毕竟魏征还是以儒生自居的,可这后世也说了宋时乃儒学登显学之时。
可如今看看这南宋开国之态吧,有君臣如此何以治学?
并且此前亦有那飘过的文字说明那理学大兴乃是南宋之时,这也让魏征心情更加复杂。
纵观这北宋,虽问题不少但至少还有这范仲淹王安石等才俊可谓大家,但南宋……有君如此有宰辅如此,还谈什么修身治国?还说什么内圣外王平天下?
另一边李世民最关心的自然还是眼下大唐会不会有此等危难,好在阎立德所答让他松了一口气。
“前汉所修大河之道太平至此时,仅需加固堤防便足保百年无虞。”
“若能再定期清淤塞开支脉,借用此前后世之法筑旧堤为新堤,再保上游之草木,数百年无忧亦可。”
于是李世民切切实实松了口气。
没办法,阎立德所描绘的千里黄河泛滥之景委实是吓人了一些。
“妾身即便不通军略亦也知晓,大军发时外有游骑为耳目内有健卒巡弋,掘河如何能瞒过大军耳目?无非也就阻拦七八个时日罢了。”
长孙皇后叹了一口气,丝毫不掩饰对那杜充的鄙夷之色:
“只是可怜那些勤恳劳作的百姓,无游骑为耳目,混沌间大水俱发作了冤魂。”
“这宋皇一夕为废人,说不得便是承了这些冤魂魄的报业。”
瞧着皇后气咻咻的面容,李世民无奈一笑赶忙拉着手保证道:
“此灾已预,必不复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