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府。暮色已深,丫鬟南雀照常端来了煎得发苦的药,送到了安怀晴的手里。
身子初病的那几天,安怀柔会日日盯着她把药服下,这两日倒是放下心来了,可能也是忙于自己的事情,无暇顾及这个了。
今日那个王媒婆上门了,姐姐一大早就被叫了过去,午时才回来,听说还是给那个瑜王世子说亲。她之前听说过那个世子的事情,那就是个肥头大耳整日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姐姐若是嫁给那样的人,这辈子都要毁了。
安怀晴望着眼前的浓药静静地出神,一边的南雀忍不住出声提醒:“小姐,喝药了。”
提醒完,安怀晴似乎才回过神,伸出青筋凸显可见骨形的手,接过了南雀手里的药,然后缓缓起身。
南雀见她体力不支,想扶一下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见她迈着虚软的步伐,一步步走到了最近的一盆绿植面前,然后端起那碗药,直接将药倾注了下去。
南雀看见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色的药汁没入泥土之中,顷刻就没了踪影。
“小姐若是不想喝,我加一些蜜饯就是了,何必倒掉呢?”
安怀晴常年喝药,又怎会畏惧药之苦呢,无非是不想喝罢了。
纤细的指尖抚过青葱的绿叶,将溅在上面的一点褐色药渣抹去,安怀晴神色空洞道:“喝再多的药也救不了我,不喝了。”
“对了,昨日叫你送到洛府的那封信,你可送出去了?”安怀柔转眸问向南雀,那双透着死气的眸子看着绵绵无力,却让南雀抬不起头来。
她该如何解释,县主似乎早早就料到了二小姐的心思,早就命他们私下不得和洛公子有任何联系了。
她额间冒出冷汗,点了点头:“送、送了。”
听到她语气中的颤抖,安怀晴冷笑了一下,昏暗的眸子早就看破了一切,或许对于她而言,那封信送和不送都是一样的了吧。
次日一早,洛朝朝送走了贺霖佑和洛文礼,回来的时候,天才微微亮。马车行驶在安静又宽敞的街道上,四周除了马车行驶的轱辘声,只有几声安静的人声传来。
洛朝朝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此刻将大军送走以后,便身子困乏,眼睛不由得开始打架了。
就这行驶的空档,车子忽然猛地刹住,洛朝朝身子朝前一栽,险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