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脑海中循环着那些交错重叠的路径,山谷河道,突然心中电光火石般的一转。
他方才只想着天峡山内,关心则乱,却忘了结合着周围的村落考虑。
离兖州城西天峡山最近的村子——
是渚乡。
青年眼中一亮,毫不犹豫地朝着西北角走去,虽说十年封山,可旧路是封不完的。
何况只要有人,就会有路。
山中的雾气蒙蒙,脚下的土壤潮湿,缩在谢洵怀中的少女意识模糊,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妄图攫取那一点余温。
谢洵的手不经意碰到她垂下的手腕,感知到那一抹冰凉,心中闪过一分锐痛。
正要停步时,抬眼又看见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山洞,洞口堆满乱石,杂草没过脚踝,显然人迹罕至。
谢洵将她放下,又在山洞中平坦些的石块上铺好干草,这才将人挪到干草上靠着。
他脱下身上的鸦青直裰,给元妤仪披上,目光落在衣袍上沾到的血时,动作一顿。
若她醒着,恐怕不喜欢脏了的外衫。
她最好美了。
然而将人放下还没一刻,谢洵正要生火替她暖暖身子时,又听到山洞外的几道人声。
“东南方向找了吗?”
“找了,没有,秦宿他们转道去了西北边的河道,过去的时候老瞿他们的尸体都凉了。”
“一个女子,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杀了老瞿他们,难道还有第三个人在?”
两人沉默稍顷,正要和其他人汇合提醒这个发现时,其中一个似乎注意到不远处的山洞,随口道:“怎么还有个山洞?”
另一个闻言却声音凝重,催促道:“不好,快过去看看!若是坏了大人的事就不好了!”
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谢洵随手掷出一把石子,外面的两人立即挥剑去挡。
谢洵抽刀攻到他们面前,身形之快,二人根本来不及格挡,便被他划伤手臂。
但这两人的身手明显比最初那两个黑衣刺客的更好些,伤了手臂也能勉强过招。
其中那个发现山洞的死士正要发射信号弹时,谢洵径直扔刀插进他喉咙,穿透脖颈。
另一个实力不敌,一轮缠斗之后也被青年抹了脖子,鲜血如注涌出。
然而谢洵的身体情况也不甚乐观。
他连日来未曾休息好,分析安排兖州赈灾事宜,又要暗中搜查江长丘等人的贪污罪证,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不过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