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并未出言反驳,而是默默思忖着他的话。
嘴甜?哄人。
恰在此时, 寻芳阁内二楼原本影影绰绰的红纱被扯紧, 再看不见楼上的舞姬身影。
谢洵抬眸望了眼愈加深沉的天色,这是花魁离场, 他心中已经有了把握。
卫疏也有同感, 拍了拍他的肩最后嘱咐两句, “其实关心只行动不行, 你嘴上也得说出来,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这些漂亮话的呢, 就看我们家阿浓吧……”
这人又开始跟花孔雀似的显摆了。
谢洵侧身, 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不远处守着节度使府马车的那两个心不在焉的小厮身上。
—
寻芳阁内, 正是歌舞升平。
包厢内的气氛糜艳, 在场的无不是从前对靖阳公主伏低做小的兖州官员, 如今个个温香软玉在怀,笑骂公主和驸马死无葬身之地。
江长丘喝了个半醉,揽着跳完一曲霓裳舞的卞盈盈离场, 他嘴里还哈着酒气, 熏的人头晕。
两个小厮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也不敢太靠前, 生怕搅了自家大人的好事。
“好姑娘,好盈盈……”江节度使一遍遍喊着,伸嘴便要往女子脸颊上亲。
卞盈盈忍着呕吐的冲动扶着他,刻意勾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嗔怪似的拽了拽江长丘半松的衣襟,“大人,随奴家来。”
到了二楼房间门口,自有方才的两个小厮主动开门,扫了一眼不见异常这才对视一眼。
“我等先下去了,卞娘子有事便唤我们。”
卞盈盈的手还搭在男人臃肿的腰间,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对那两个小厮摆了摆手。
关上门,江长丘再也不掩饰自己的兽性,径直扯乱发冠,迫不及待地扑向垂涎已久的卞盈盈。
但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一柄长剑自横梁而下,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发冠劈成两半,甚至削去他几缕头发,用名贵玉石制成的发冠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唤醒醉鬼迟钝的思维。
江长丘愣在原地,方才只想与花魁春风一度的酒意消失的一干二净。
面前的是许久未见的女郎。
江长丘记得她,安国公世子的表妹,也是靖阳公主的心腹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