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花瓣微卷,尚未舒展露出全部的风姿, 可收敛的姿态却更显清凌凌的风范。
香囊收口处用了一根玄色细线绑紧,黑白交杂, 很是精美, 又别具一格。
“怎么样,喜欢吗?”元妤仪手肘撑在桌面上, 笑得眉眼弯弯, 仿佛揉碎的星屑。
谢洵轻笑附和, “很喜欢。”
他其实对这些外在的装饰品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 可是自从成了婚,和公主日复一日地相处, 竟也渐渐地开始不自觉注意起来。
譬如上次在青州, 小摊上那支银簪;又譬如此刻, 他放在掌心十分珍重的香囊。
然而多看了几眼后, 谢洵很快意识到不对。
这个香囊的针脚明显要比缝在他衣袖处的更粗糙稚嫩一些。
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径直问道:“这香囊是殿下何时做的,瞧着倒跟近日的不大一样。”
元妤仪脸上也浮起一抹赧然,她倒也没遮掩, 坦然回答, “四月初。”
谢洵神色微怔。
那就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他忽然想到自己被元妤仪拒之门外的那一夜, 那也是二人之间的关系开始改变的一日。
倘若她早生质疑,心中不满,定然不会给他费心思绣这样一个贴身香囊,所以这件事发生在那夜之前。
手中轻巧精致的香囊仿佛早已越过了千万年的时光,才被少女决定送到他面前。
谢洵眼底神情复杂,心里泛起一阵阵微颤和感慨,兜兜转转,历尽千险,才让她敞开心扉的啊。
元妤仪见他怔愣,干脆起身上前接过香囊,勾着他的玄色长穗腰封,眉眼间却尽是专注。
少女纤细宛如葱白的手指捏着细线穿过腰封,灵巧地将香囊系在上面,后退半步打量几眼,轻声道:“早知绣松柏也不错,海棠花难免女气。”
太精致反而像姑娘用的东西。
谢洵却顺着她的目光垂眸,唇角微翘,“现在就很好,臣很喜欢。”
“只要是我做的,你就喜欢对不对?”元妤仪忽然上前扑在他怀里,眉梢扬起一道揶揄的笑意。
她就是这样的。
爱时整个人似一团火,带着炙热可灼人心的温度,可是不管有多烫,谢洵都不想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