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而今,都随他灰飞烟灭了。
南宫姣笑意漫上眼底,如同幼时,自父皇手中舔上一口糖人儿,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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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熹微,赶着早市的人们踏着晨钟从刚开门的坊内涌出。
已有那机灵的等在了布告栏前。
“大家瞧一瞧看一看啊,澜瑛阁的悬赏来喽——”
小厮高举着手臂一路吆喝,布告栏前的人们不约而同让出来一条路,小厮三下五除二将悬赏贴好,又灵活钻了出去。
识字的人站在最前,手舞足蹈地为大家高声诵读其中的内容。
刚读完,有人就问了,“这澜瑛阁在江湖中什么人没有,怎么还寻医啊?我还想着能有什么活计卖把子力气呢。”
“哎你新来的吧。”
“是啊,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都许多年了,澜瑛阁隔一段时间就寻一回医,不晓得是什么顽疾,那么多大夫都治不好。”
“这样啊,那今儿可还有招工的?”
“再等等,再等等吧。”
无人注意,人群外围一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转头离去,就好像是专门等这个告示的一般。
青衣人脚步飞快,七拐八拐入了个昏暗的小巷,确保身后无尾随,才推开眼前柴扉。
里面坐在板凳上的男子转过头,天光照进来的一刹微眯了眯眼。
“少主,澜瑛阁发了寻医的告示,我们当真要……”
男子微低着头,看着身前地面,昏暗的光亮只勉强看得清他的半张脸。
温润的神情,棱角分明的轮廓,竟是本该在三清阁中悠闲度日的司空瑜。
他浅浅摇了下头,“只是验证一个猜测。”
青衣人应是,半晌,又踌躇着开口:“谷主派人来,是想助您早些脱身,您还是得尽快派人答复谷主。”
“放心,我知道轻重。”
……
南宫姣盘腿坐在榻上,面前堆了一沓白纸,上面详细写着每一位应征大夫的生平与医诊概述。
她一张一张地细看。
澜淙没骨头般歪坐在桌前,支着脑袋,候命都候得不像样子。
一会儿,南宫姣问:“刘叔如何,可好些了?”
“没呢,”澜淙道,“还在屋里头,大夫给施了针,说是应该到晚上就不疼了。”
南宫姣抿唇,放下手中的纸张,“一回比一回久了。”
澜淙坐直了身子,起身到榻边上候着,南宫姣却再未说什么,只是沉默着,一张一张地翻看着。
只是看得更慢,更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