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被小公主瞪了一眼,他却笑得更开心。
自个儿带大的孩子,嘴上说得再怎样不认同,心里头又哪能不受用呢。
希望她绝情一些,是想让她未来可能面对的种种磨难更少一些。
可真的被珍重地放在了心上照料时,鼓鼓胀胀的动容堵在胸口,甚至觉得哪怕再无明日,也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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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翻涌,南宫姣换上澜瑛阁的打扮,如暗夜鬼魅,落雪无痕,避开密密麻麻的巡逻侍卫中悄然出了皇宫。
南宫姣虽然嘴上没有正面回答司空瑜,心里却早早地有了答案。
她不信许多人,可对这位燕昀质子,却奇异地有了几分信任与笃定。
笃定他不会骗她,甚至笃定,他一心为她好。
在宫中活得久的人,对于人心向来有种敏锐的直觉,这直觉能辨出奸恶,也识得了真正的善意。
让她疑心的,不是这善意本身,而是这份善意的由来。
“主上。”
死侍躬身行礼,双手托起一摞卷册轻轻放在桌上。
澜淙:“主上,这是我们调查出的,司空瑜的所有生平。”
“所有?”
南宫姣手指滑过侧面书脊,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一个在世上活了近二十年的人,在澜瑛阁事无巨细的调查下,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东西?
便是燕昀王本人,南宫姣若是想查,也不止这些。
澜淙回道:“是,这就是所有了。”
自主上下令至今,过去的时间不算短,阁内弟兄夜以继日使尽所有手段,才找出这些。
这里的每一条消息,就没有哪条是轻松得到的。
南宫姣手指轻轻敲击着卷册,仔细回忆着过往与司空瑜相关的蛛丝马迹。
不曾留意过的细微神态、微妙的动作,在这样费神的、对记忆的剖析中渐渐清晰。
待差不多了,南宫姣翻开手中卷册,一册一册走马观花看了一遍。
最后手放在上面,意味不明笑了一声。
“镇国将军那边的消息呢,拿来了吗?”
卫瑛手中握着剑,自门外走进来,“镇国将军要皇帝将您囚禁起来,以此与澜瑛阁谈条件,而后再斩草除根。”
卫瑛面无表情,直视前方的黑眸含着两团火焰,腾腾燃起整间屋子的躁动。
就像他手中没有入鞘的长剑,锋利无比,一往无前,且杀意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