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姣反问:“当初殿下,为何要对先皇后下手呢?”
司空瑜袖中手指轻颤一下,面上神情分毫未动,“冤冤相报罢了,在宫中,想必这样的事,人人都做过。”
“殿下清风朗月,与旁人可不同。”
“公主多虑了,并无不同。”
话说出口,方意识到自己反驳得属实快了些。
垂眸,眼睫颤着,如飞蝶的翅,微红的脸颊为这翅膀铺上微醺的底色。
“原是这般,”南宫姣似乎并未注意,顺着他的话语,“是我多想,殿下莫要见怪。”
一句话,让司空瑜愕然抬眸,唇色骤白,又立刻掩饰地垂下。
边附和,边在心中说服自己。
她说的,不就是你想让她说的吗,怎么她真的说了,如你的意了,反倒难受起来。
而今趋炎附势,是你自己选的路,应算得上如意才是。
他攥紧手指。
如此矫情,哪像君子应有之思。
“无论殿下所作所为原因为何,自结果来看,都是帮了我的忙,皎月在此多谢殿下。”
南宫姣神色真挚,“还有那日蛊虫之事,殿下又救了我一遭。”
司空瑜的心又涌上汩汩暖流,抑制不住欢快跳动起来。
笑意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爬满脸庞,“公主原来记得。”
“只模糊记得一些,多是刘叔与我说的。”
就算这样,司空瑜也心满意足了。
哪有什么不求回报的情感,甚至此刻方知,他对她回应的期待,比自己所想的,要多得多。
南宫姣自袖中拿出一枚令牌,主动挑明身份,“这是我澜瑛阁赠与客卿之令,执此令牌,可自由出入澜瑛阁所属,包括繁楼,若需襄助,阁中亦无不应。”
南宫姣观察他的神色,果然,他无丝毫意外。
见他迟迟未接,南宫姣又向前递出一些,“殿下?”
司空瑜伸出手,缓缓接过。
这一刻,说不清内心是何感受。
这枚令牌,告诉他,他之前的路,是走对了的。
成为皇帝身边近臣,于她有用,助她实现所想,能离她更近一些。
可……
司空瑜抬头,他所想的近,与她的……
他看着她的眼,清透黑亮的眸中无一丝旖旎。
她在他面前不再伪装,也彻底打破他之前那一丝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