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到的,只有日日去初见的地方等候,可是,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年年岁岁,一直没有等到。
最后时隔经年,终于寻到。在麟德殿外,在她手染亲父鲜血的一夜,在皇朝天翻地覆的前夕。
也幸好寻到。
他不知多少次为此感谢上苍,不吝啬予他荒枯的心以甘霖,又让他得以将甘霖纳入怀中,日日相伴,并肩前行。
只是越来越不满足,近了一步,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更进一步。
她的一言一语,情绪的些微起伏,总是在他的世界里或是艳阳高照、鸟语花香,或是狂风肆虐、惊天巨浪。
南宫姣轻轻笑出了声,她想起初见。
“你是靠玉佩认出了我吗?”
司空瑜自鼻腔中挤出一声,肯定她的猜测。
手下动作愈加迅速。
黑袍侍从看见差不多了,前来催促。
南宫姣拉住他的袖子。
“那你以后记得还我,还有你专门为我挑的这件斗篷,刘叔也告诉我了,以后,我也想为你挑一件,你也要提醒我。”
司空瑜没有回头,喉头剧烈颤抖着,抬手,将袖子从她手中挣开。
头也不回就走了。
黑袍侍从旁观,看着司空瑜越来越远,表情微妙。
不得不说八卦是人的本能,尤其还是自己的任务对象,好奇心悄然就探出了头。
南宫姣察觉,黯然解释:“他是怪我,怪我如此丢下了他。”
黑袍侍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掩饰般转身,命令继续前进。
南宫姣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渐渐冷漠。
低头摊开适才拉住司空瑜袖子的掌心,其中之前握着的纸条已经不见。
想要掩盖一件事,总是得用更引人注意的事来转移视线,不是吗?
这么短的时间,恢复不了多少体力。
南宫姣借着这一点,故意放缓脚步,尽量拖慢整支队伍的速度,给消息传递留出更多的时间。
既然说服不了他,那就自己想办法。
只要入了支殷山的地界,就会有更多主动权。
再加上来接应的人手,这些人就会安然抵达。
到了那时,她想做什么都能施展得开拳脚。
从日落到深夜,时光流淌如耳边不息的风,一刻不停。
渐渐,四周微微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