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被单手支着脑袋侧卧的南宫姣伸出一根手指抵住额心,他这才皱眉哼唧着睁开眼,把她的手指扒下来,模糊问:“干嘛啊公主。”
南宫姣噙着戏谑,“你说呢?”
“你昨儿个晚上戏挺多啊。”
空熠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瞅她神色,诺诺开口:“公……公主,你昨,昨夜不是睡了吗……”
心虚得人都结巴了。
不经同意便随意施针,哪怕是好心,他其实也不敢让公主知道。
公主定要生气的。
南宫姣咬牙戳他的脑门。
“我若是睡着便能任人施为,这些年我都不知道要死上多少回了。”
不过是懒得与他计较罢了。
没想到这家伙嘿嘿直笑,“公主都知道还任我如此啊。”
笑里甜得都要溢出蜜来了。
南宫姣瞅着他这个傻样,心底无奈。
差点翻了个白眼儿,“还不是怕你这个小傻子又哭得停不下来。”
“真是不知道,怎么一开始挺机敏个人,一天天的越来越傻。”
空熠没有反驳,坚持蹭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嘟囔着,“那公主就再陪我睡一会儿呗,公主不知道,昨夜你都要吓死我了。”
南宫姣叹了口气,“别闹,今日还有今日的事。”
她已经顺他的意,多睡了许久了。
空熠不应,“公主不能这样,身子再好也总是人,一直如此扛不住的,昨夜你累得眩晕,就是因为睡眠太少休息不够,今日多睡会儿补回来才是。”
南宫姣沉默。
其实,不只是因为睡得少,也是因为她总睡不好。
每天闭上眼睛,梦里全是澜瑛阁阁众牺牲的惨象,还有无数无辜百姓因她所为病死的画面。
她的梦境,要比真实的人间更像炼狱。
可怖到有时她看着案上回禀情况的卷册奏报都会怀疑,怀疑眼前所见是否为真,他们真的救回来那么多因灰衣人无辜受难的百姓了吗。
她只有一直一直地忙下去,将所有能做的都做了,才会感到些许微不足道的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