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点问题。”范延松回道。
周慧芳心头苦涩,岂止是一点问题?
她忽然意识到,他们或许,错了……
<div class="contentadv"> 没有小李他们,哪来的龙刀厂?
没有龙刀厂,甭提外汇,这块荒地上一厘钱都产不出。
她完全没有想到,小李他们这般果决。昨天街道办的那场三方碰头会,最后没有进行,小李笑着留给她一个“好”字后,领着林敬民走了。
她也是今早才得知,厂门上的那张告示。
没有做任何争取,甚至没要求拿回投资,直接离场。
这让周慧芳心头,有股悸动,仿佛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
罗宝丰听说是一点小问题,没当回事,在范延松的引领下,来到一号厂房。
然而,走进厂房一瞅,脸色却不太好看,里头处于半停工状态。
“喂!你们怎么都站着不动?现在是上班时间!”
罗宝丰扫向尤其没动静的锻造和钢磨区域,带着股领导气势,大步走过去。
两个组中,年纪最大的钢磨组组长,周师傅,站出来。
“回领导,没法动。”
“什么叫没法动,谁绑着你们了?”
“我们两道工序之间,还有一道淬炼工序,没有解总工,完不成。”
罗宝丰高低也算有点见识,蹙眉道:“淬炼不是把烧红的铁,放水里呲一下吗?有手不就行?”
“你不懂。”
罗宝丰:“……”
周师傅遂解释清楚,说他们用的是特殊淬炼剂,只有解总工会调配。
“我看人家打铁直接用水啊,没这玩意不行?”
“行是行。”
周师傅撂下三个字,走到工作台旁,取过一把头先锻造工人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时,锻好的刀胚,放在铁砧上,继而薅起一把大铁锤,双手砸下。
“咚!”
脆响传来。
刀胚发裂。
周师傅再猛抡一锤。
“蹦!”
刀胚断成两截。
“喏,不使用解总工的淬火剂,刀具的韧性只能到这种程度,这玩意…不能称之为龙刀。”
罗宝丰这才意识到,问题似乎有点严重,侧头问:“这个解总工呢?”
范延松答道:“说是不干了。”
罗宝丰:“……”
他立马意识到,此人是与林敬民一伙的,现在可不是服软的时候。冷哼一声道:“肯定是那姓林的和姓李的,教唆的!”
“这个真不是。”
周慧芳插话,遂把早上她的人亲身经历的情况,据实道来。
罗宝丰皱着眉头,瞅瞅周师傅之前抡的那把硕大打铁锤,下意识道:“谁会拿这玩意砸刀?我看…不用那个特殊淬火剂也不打紧吧。”
这话可没人敢附和,出问题谁负责?
沿着这件事,罗宝丰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忙问:“对啦!外商呢?”
“好像都走了。”
“什么叫好像?”罗宝丰呵斥,“供销科长呢,客户的事他总清楚吧?”
“走了。”
罗宝丰:“???”
范延松解释道:“跟解友明前后脚走的。不过我们在他办公桌上,找到两份与外商签订的合同。”
听闻已经签下合同,罗宝丰大喜过往。
哪知范延松话没说完,补充一句道:“一次性的。”
罗宝丰诧异瞪眼,“什么叫一次性?”
“一锤子买卖,只是两笔小订单,没有长期合作条款。”
罗宝丰忍不住破口大骂,“搞来这么多外商,只签下两笔小订单,还是一锤子买卖,这帮人吃干饭的嘛!”
有人听不下去。
周师傅开口道:“领导,作为厂里的老师傅,我得提醒您一声,不把解总工找回来,这两笔小订单只怕都交不了差。
“您刚才没说对,还真有人拿铁榔头砸刀,之前那些外商来咱们厂,每拨都试过,听说林经理他们在羊城,专用这招给外商展示龙刀的品质,所以全记住了。
“您想想看,要是咱们发出的货,经不起铁榔头砸,外商还不得以为咱们以次充好,上门扯皮?”
罗宝丰暗暗心惊,还有这种事?
诓骗外商肯定行不通,一个不好能整成国际大事。
忙望向范延松和周慧芳道:“那还不快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