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铁三儿告诉过程雅,在千灵山上杀的那个名叫长云的女子确定便是鬼蜮的护法之一,如此算来,鬼蜮的四名护法已经有三个伏法,看来剩的这个也找到了。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隐匿好身形,程雅靠在石榴树上,听着黑袍子和慧心嬉闹半宿,天至微明时两人才云散雨歇。中间一句有用的没说过,两人倒是专注的很。
寅时刚过,慧心起身,穿好僧衣,又坐在了妆台前,伸手拂过花钿,似有不舍,最终还是拿了布巾一点点擦去。
抬手解下如云的秀发,程雅一看,呵,这满头的长发原来是假的,昨夜远远看着还以为这慧心是带发修行的尼姑。
黑袍子看着夜里与他被翻红浪的风情美人转眼又变回了灰扑扑的尼姑,调笑道:“慧心大师什么时候能与我讲讲经啊!”
慧心回头妩媚一笑,“施主说笑了,贫尼昨夜与你诵了一夜的经,嗓子都哑了,怎么,施主看天亮便不认了吗?”
慧心说完,扭着腰出门,灰色僧衣里面如同套了条水蛇。黑袍子斜躺在床上手指描摹着慧心的腰线哈哈大笑。
跨出东跨院的大门,慧心站直了身子,脸上挂着淡然,径直走去大殿做早课。
看了慧心的多变的演技,程雅觉得慧心真是个人才,埋没在这孤寂的落云庵里,真是可惜了。若不是做了住持,给她一座青楼应该更是如鱼得水。
天亮了,石榴树不好隐藏。东跨院除了慧心住的房间还有四五间空房,寻了一间放杂物的库房藏好,程雅琢磨着,她非要等着看这黑袍子如何离开。
大殿早课的钟声响起,黑袍子也起身穿衣。披上那一身渗人的黑袍子,他大步走出门外,翻墙出了东跨院。
一路跟随,程雅看到黑袍子消失在落云庵后的第一间小院里。一直等到黑天,也不见有人出来。
昨夜程雅看过,那里没有住人的痕迹。那便只能是这屋子里有密道了。
想到今晚可能又要钻那黑漆漆的地道,程雅真是无语,鬼蜮这群东西莫非都是些老鼠成精了吗,怎么哪哪都能打出洞来。
熬到亥时,程雅饿的肚子咕咕叫,今儿一天就吃了个昨夜藏在怀里的酥饼,她怕被人察觉,也没敢去灶房找吃的。
眼看子时了,那黑袍子没再出来,程雅不想再等了,她闪身进入屋内。
屋里只有一桌两椅,还有一个破橱柜挨在墙边,一碰就晃,机关显然不可能放在这里。
唯一好点的家具就是靠东墙放的那个架子床,黑漆漆的颜色,还有些粗糙的雕花。
走到架子床前,程雅伸手摸去,只有床板,没有被褥,倒是摸了一手灰尘。手指轻扣,声音空洞,机关果然在床下。
点了火折子细看,床头的雕花是喜上梅梢。很寻常的图案。整体粗糙,像是乡下木匠做出来的。只有喜鹊的眼睛突出,略显精致。看来这便是机关所在了。
程雅没有进去,她转身去了第二间院子,果然,内室一样的架子床,一样的喜上梅梢。
余下的三间院子程雅都走了一遍,都是一样的家具布置。只是第三间院子里打了花苞的茶花已经不见了。
程雅又下了悬崖,沿着悬崖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类似出口的地方,最后又来到她上次捡到帕子的地方去看了看。
那处的藤蔓生长的更茂盛了,藤蔓之下,岩石缝隙之中,有细水流出。程雅凑近了闻,有淡淡的脂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