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自醒来后,说什么也不让程雅去请安了,她冷冷的对薛震道:“既然她那么高贵,我可使唤不起,以后莫要让她到我跟前碍眼,我就烧了高香了!”
那天太医的嘱咐,薛震都记到了心里,他既不想跟一个病人计较,又不想惹了程雅生厌,听夫人这般说,反倒是松了口气,笑握着薛夫人的手道:
“好,都听夫人的,等他们归宁之后,我便让他们到城外庄子上住一段时间。”
可怜薛震根本不懂女人,还以为这是薛夫人的真心话。
薛夫人拗着性子话已出口,见薛震完全赞同,心中火气更旺,只是被薛震的笑容堵了嘴,说不出别的。
心底窝了火,薛夫人觉得薛震的笑容晃的她眼睛疼,寻了个理由将他支出去。
如此过了三天,程雅和薛昉归宁之后,薛夫人还是执拗的不肯改口,连薛昉都不愿意见。
太医又来把过一次脉,摇着头叹息,“心绪不宁,思虑过甚,与病情无益,吃再多的药也是枉然。”
家里的人都担心不已,眼看着薛夫人一日日消瘦,连饭都吃的不多了,却拿她无可奈何。
这一日,薛震哄着薛夫人用了半碗米粥后,被薛夫人冷着脸赶了出去。
没多大会儿,林青萝端着药进来,将药吹凉后凑到薛夫人身边轻声道:“姑母,用药吧!”
林青萝在薛夫人生病期间,衣不解带的伺候着,熬的眼底青黑,本就瘦弱的脸上更显苍白。
薛夫人看了眼黑乎乎的苦药汤子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闻到这个味道我就想吐,快端远些。”
林青萝拧着眉继续劝慰,“姑母,良药苦口,萝儿还带了蜜饯,您用了药吃一颗压一压就好。姑母,您这样不喝药,表哥和姑父该担心了!”
道理自是都明白,可薛夫人看着那苦的让人心颤的药汤子就觉得已经要了她半条命,说什么也不肯喝,把头埋到被子里,只说自己没病,都是太医小题大做。
林青萝看着如同小孩儿般耍赖的姑母无从下手,站在一旁干着急。
门口传来薛昉向丫鬟打听母亲的病情的声音,林青萝面上一喜,轻轻拉着薛夫人的被子道:“姑母,表哥来看您了,您要是心里有什么话,就跟表哥说,他定会体谅您的。”
薛夫人前几日让人拦着不见儿子,心里也是想的不行,想着儿子顶多再在家里待半个月就要去边城了,这一去最少又是三年,她便狠不下心再拒绝。
薛昉不是一个人进来的,程雅就跟在她身边。
薛夫人本来对儿子翘首以待,看见程雅的身影转身扭头朝向床里。
薛昉一看母亲甩了脸色,安抚的看了程雅一眼,两人一起行礼问安,薛夫人不动声色。
见薛昉和程雅礼已经行了一会儿,林青萝抚上薛夫人的肩膀柔声道:“姑母,表哥和表嫂还在给您问安呢!”
薛夫人终是不忍心儿子就这么弓着身子行礼,不大情愿的哼了一句,“起来吧,我老婆子可担不起你们这般大礼。”
薛昉一听这话,更是直接跪到了地上,“都是儿子不孝,请母亲责罚。”
程雅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动不动就跪,大好男儿的意气都被磋磨到后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