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形生物纷纷沉入地下,遍布法台的血色脉络缓缓消失,这座宏大高耸的白金法台,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死寂。
数日后,二十余里外的废墟宫殿里,赵升站在一堵残垣后面,面色淡漠的望着远方的宏大法台,以及半空中的那枚“光点”,视线久久停在那朵黄云上面,恍若一尊石人。
尽管帝江一直没有现身,但直觉告诉他,对方没有真正离去,而是一直暗中在废墟周围徘徊。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或许是出于某种未知的忌惮,帝江始终不敢轻易接近法台,故而一直迟疑不定。
赵升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而且更加确信帝江和他是同一类人。
无非是多等一些时日罢了,他从来不缺少等待的耐心。
一天,
两天,
三天,
……
十天时间,一晃而过
就在这一天,变数终于出现了。
宫殿废墟深处,赵升猛的睁开双眼,抬头望向西侧,视线仿佛透过厚厚的墙体,看到了一颗又一颗从天边疾驰而来的流星。
“哼,罡煞...蝗虫!”赵升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
他没想到帝江没有等来,等来的却是一群罡煞星主,而且一来就是六位。
不用想就知道,领头的必是那位死了又死的天权星主。
轰轰轰!
六颗流星从天而坠,接连砸入大地,爆起大片大片的烟尘,其落点皆在白金法台四周。
罡煞星主的出场,还是以往那样的嚣张!
呼~
倏然,一股狂风呼啸而过,将漫天烟尘吹走。
下一刻,就见六道星光从地下冲出,瞬息间飞落到法台之上,纷纷显化成了一个个神采飞扬,面貌身形各异之人。
仔细一看,除了老熟人天权星,天暴星,天巧星、地猖星三人都来了,此外还有一个小和尚和老瞎子。
赵升略一回忆,立刻认出二人身份,正是地煞星主中的地善星和地暗星。
天权星等六位星主一来就看到了天上的法则黄云和那枚“光点”,等到认出“光点”竟是一座洞天的入口之时,众人顿时欣喜若狂。
他们原本是来“报仇雪恨”的,却不想一来就遇上了天大的好事,以往万难寻觅的遗失洞天,如今居然自动出现了。
这下可真是天上掉馅饼!若是不能吃下去,真真对不起自己一行人的“辛苦”跋涉。
天上真会掉馅饼吗?
当然不会!
没过多久,就当罡煞星主们布好星斗大阵之际,白金法台忽然发生异变,红光透体,脉络重生,守陵卫再次从法台地下狂涌出来,并将天权星等人团团围住,悍不畏死的冲杀。
此时,台上形势就跟上次围攻赵升几人是相差无几。
不同的是,罡煞星主攻强守弱。一众星光体几乎没能坚持过百息,便全军覆没。最终战果仅仅杀死了三头人形生物。
这一回,赵升作为旁观者,看得十分真切,更加看清了守陵卫的变态强横程度。
在超凡归寂的葬仙墟,一身灰白石壳,肉身又强大到变态的守陵卫,无疑是人族修士的“克星”。
毕竟人族肉身相对“孱弱”,远不如皮糙肉厚的妖族和其他异族。
若不能提前击碎那层石壳,即便是渡劫大尊来了,也难以抵挡上百头守陵卫的围攻。
见到天权星等人全军覆没,赵升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因为他知道罡煞星主不会轻易放弃,何况死的只是一些罡煞星光体。
果然不出他所料!
天权星等人很快卷土从来,只见一颗颗流星划破天际,带着长长的尾焰,向着白金法台急坠而下。
这一次,他们学精了,开始先清除外围“杂鱼”。
于是不等守陵卫出现,一具具战傀接连被找到,然后遭到众星主围攻,结局自然不用多说。
仅仅一刻钟左右,大量守陵卫突然从废墟各处杀出,顿时打了天权星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毫无意外,六位罡煞星光体再次全军覆没。
这也让赵升意识到,守陵卫的数量之多,有可能超过他之前的预想,同时也恍然相通了帝江为何不现身的原因。
原来...此人早就猜到罡煞星主会找到这里,或者说干脆就是他“通知”的对方。
尽管不晓得帝江是通过什么方式将消息泄露给罡煞星主的,但赵升已然看清了他的目的,一是利用罡煞星主清除守陵卫,二是为其探路的“炮灰”。
第二次全军覆没后,时间来到三天之后。
这一天,天权星等人又又一次气势汹汹的卷土再来...
第三次战果甚大,不仅一举清除了所有战傀,更是一次性灭杀了超过十六头守陵卫。
最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守陵卫的致命“弱点”,并非那层灰白石壳,而是守陵卫无法离开那片废墟,哪怕一步也不行。
有道是不怕敌人强无敌,就怕敌人没有弱点!
弱点如此明显,守陵卫即便再强再可怕,也不过尔尔!
第三次之后,赵升足足等待了大半个月,才见到六位罡煞星主重新杀至。
这一次的战斗,持续了很久很久。
罡煞星光体一次又一次与守陵卫同归于尽,它们下一次出现的间隔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
显而易见,凝聚一具罡煞星光体不是那么容易的,罡煞星主也需付出一些代价,损耗的越多,重新凝聚时付出的代价越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守陵卫数量大减,但却越发神出鬼没,并且一个个更加“狡猾”。
这场大战中期,赵升不得不撤出这片废墟,躲到更远更隐秘的角落。
在此期间,夔牛宝具曾多次出现异常波动,似乎是感应到了同类的存在,但不知对方使了什么法子,每当这时便会切断联系,其目的令人深思。
……
雾锁苍穹,寒意森森。
原本尚能看清些许宫殿残垣的废墟,此刻彻底没了,地表遍地皆是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沟壑和大洞。
唯有那座白金法台仍保存完好,只是孤零零的耸立在中央,看上去好似一根直上直下的庞大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