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我絮絮叨叨,忽然笑道:“告假?你当真愿意让我袖手旁观嚒?”
话音落下,我动作微微一顿,噤了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息。盛青山是故意还是落难,我分不清。但树倒猢狲散,除了吕伯渊,我不知还有谁能帮他。可拿吕伯渊的腿去换盛青山,这念头让我觉得自己既卑鄙又不公。
突兀的沉默,让他的玩笑变得有些可笑。
吕伯渊自嘲地笑了一声:“终究还是他更要紧。”
我抬眸,内心愧疚:“你的腿也是要紧的,没人说你不要紧。”说着,我自药箱中取出两只精致的瓷瓶,一瓶圆扁如月,轻轻置于他手中,“你一夜没睡,这个给你,若精神不济,抹在穴上,可提神醒脑。”又从另一瓶中挖出一小块膏体溶化在掌心,轻轻揉搓在他的膝盖上,虽能缓解疼痛,治标不治本。
望着手中不足掌心大小的药瓶,吕伯渊随手拧开,空气中立即飘散出清凉的气味。他不由自主地凑在鼻尖嗅了嗅,惬意地眯起眼睛,“这是什么?”
“凝神香。”我瞥他一眼,手中不停,故作轻松道,“便宜你了。这可是天下独一份儿。”蓝凤秋初入府时送过我一瓶类似的香膏,可防蚊虫叮咬,我用过几次的确好用。后发觉那材质特殊,不会像普通的药油容易倾洒,还可保存更久,便做了一些其他的尝试。凝神香是其中自用的一种。
“你的?”他望着若有似无的痕迹,有些意外。
“你嫌弃?”我挑起眉梢,“那你还我。”自提炼以后,我用得次数不多,上次还是为他治腿的时候。医者要长时间保持专注,难免煎熬。但到底也是用过的旧物,确实欠妥。作势想要拿回药瓶,却被吕伯渊一把按住。
“倒也不必那么见外。”言罢,他贴身放入怀中,靠进椅中闭眼假寐。
河石适时在门外询问早膳。
吕伯渊依然用得不多。
眼见他勉力操劳,我愈发愧疚。
临出门,他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似有感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就在府中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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