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瞥向门外,罗持安心领神会,立刻起身关门。
“你如何做到,不愿说便不说。但我问你,他可是在借你的心力?”葛老紧紧盯着我,一字一顿道,“他将死未死,是否因你们的心力相连?你今日催动他,必是消耗了自己;倘若他醒不过来,可知后果?”
我埋着头,低声道:“我知道。”
葛老望着我,沉吟良久,才继续道:“倘若你有另条路可走呢?”
我缓缓抬眸,似有所感。
“你与他结蛊,同生同死;为他铤而走险,倾尽心力,是别无他法。”葛老道,“倘若不用剖心剜蛊,替你解困,你可愿意?”
我睁大了双眼,“我若此时解蛊,他必死无疑。”
葛老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看进我的心里,“可你能活着。”
“师兄说他有复苏之象。”
“倘若活而不醒,与死何异?难道你就这样被他耗尽?”葛老反问,语气无奈,“他于国有功,又对你有恩,你不舍放弃,是情理之中。可你难道不想活下去,那两个孩子,难道不管了?你就能忍心?”
“怎会不醒,”我激动道,言辞坚定,“只要活着,总有办法。”
“文君,”罗持安眉头紧蹙,笃定而决绝,“听而不闻,刺而无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有的!”我心中沉重,坚信不疑,“他一定会醒过来。”
葛老与罗持安对视一眼,无奈扶额。
“唉……”他长叹一声,从袖中缓缓掏出两个瓷瓶,“这一瓶,是你先前吃的,莫要断了口粮,该歇着就歇着。他这地方够大,哪儿舒服就往哪儿躺,身体不适时,切莫拘束勉强。”
我点了点头,立刻倒出一粒,就水吞服。
葛老见状,又是一声长叹,“这一瓶是姓吕的给你的。”
罗持安见我面露诧异,缓缓解释道:“吕伯渊曾言他有解蛊之法。虽不太可信,但他与你之间有些渊源,在朝中素有声望,不妨信他一回。
昨夜情势危急,师父匆匆离去,是为去寻他救你。但他避而不见,直到我们来之前,才将此药拿出。他似有所料,说可以帮你解蛊,但你恐怕不会应允。此药我已查验,确为滋养心脉、补益气血之上品,用料考究,你可安心留用。”
我微微颔首,望着药瓶发呆。
葛老领着罗持安站起身来,“瞧你累了,去歇着吧。盛老夫人那边我们会如实告知。其他的,无需挂心。你那小子皮实得很,今日见着我,还拽我的胡须,真是没大没小!小妮子不错,透着聪明劲儿。”
我不假思索,“辛苦师父、师兄。”
葛老身形微微一顿,眼眶不由又湿润起来,“等你这一声,等得我头发多白了两根。即决定了,莫要瞻前顾后,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