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个称职的爹,也比不过一个她是吗?”,素来端庄温柔的长公主失了态,声泪俱下她手指雨幕:“下着大雨,你去给你的心上人买胭脂做生辰礼,把我们的女儿丢在家中!”
容泊呈瞳孔骤缩。
“你爱她超过自己的女儿是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从瑶池手里接过喜儿!”
“你就那么爱她,连女儿的名字也要带个她!”这是司徒含烟心中的刺。
从知晓女儿的名字起这根刺就扎在她心底,她学着从前的模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并不在意,没有哪条律法规定自己心悦之人也心悦自己,可那是他们的女儿。
他们的女儿却冠着别人的名字!
心中绞痛。
容泊呈嘴唇微微泛白,颤着要张口,迟迟没有声音。
“不敢承认吗?”司徒含烟正在气头上,便揭了他的伤口,“你在西关时的屋子里挂着谁的画像?你每次看她的眼神哪里清明?太子为何对你有敌意?”
“当初北境战况激烈,你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带兵救援,若不是西蛮攻得紧,下边的将士央求,你,镇守西关的将军!就要去支援北境了吧?”
“你真是怕北境战败吗?不,你是怕秧秧受伤。”司徒含烟的泪如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滴落下来。
容泊呈的身子仿佛被定住,眸光晦涩难明。
他承认,那时他有私心。
“曾经有人拦着你,如今没人拦了,你就冒着雨也要去给她拿生辰礼物,也不管喜儿怕不怕,不管喜儿会不会生病,是吗?”说到最后哑得都没声了。
“不是,我……”
“定西侯。”司徒含烟吸了吸鼻子,抬着下巴道,“你最好是继续捂好你的这份心意,你不知道表兄妹相爱这种事在秧秧的眼里有多背德。”
“你诚心诚意爱人家,人家只把你当兄长,若是知道了,只会觉得你恶心,玷污了兄妹之情。”
才说一会话的功夫,屋里又传来喜儿的哭声。
司徒含烟提了裙摆匆匆进去。
容泊呈怔愣在原地,原来长公主也是有刺的。
他在战场上被那不长眼的刀枪刺进去都不觉着疼,长公主的刺却直扎在他的心尖。
容泊呈望着雨幕,觉着可真冷。
他重新进去,看见长公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伸出一只手指给胡乱抓的女儿,又轻轻推晃着小床。
“喜儿不怕不怕,娘在的,娘在的,不怕啊喜儿。”
“过一会就好了,我们已经吃了药,吃了药便能好。”
“喜儿,是娘对不住你,你要不要回到娘身边?啊?”
有亲娘哄着的小喜儿昏昏欲睡,她又不会说话,自然应不了娘的话,不过在这个时候,听到脚步声的小喜儿扭头,望向了过来的爹爹。
司徒含烟顿时哑了。
喜儿从出生就待在亲爹身边,亲近的也是她爹。
她是抛弃喜儿之人,哪里能这样要求喜儿。
好不容易隐去的眼泪又卷土重来,司徒含烟抬手抹了又抹,眼眶红得像兔子一样。
“长公主……”
司徒含烟没应。
容泊呈想着兄长提醒他的话,开口解释:“长公主方才所言有部分是真,有部分……”
“不对”二字还没说完,外边就传来一阵吵嚷。
是容老将军和平南郡主得知了孙女生病之事,囔着一定要来看过才安心,撑伞的丫鬟都走得不如二老快,二老淋了雨,后边的人是一阵劝,一阵喊,也没喊停一点。
长辈来了,司徒含烟强迫自己敛去眼泪。
容泊呈也出去迎他们,二老一把推开儿子,平南郡主直往里去,容老将军指着容泊呈的鼻子骂。
怕吵到宝贝孙女,骂的声音都收着,骂人的话一句没少。
二老身上也湿了一点,没敢靠近宝贝孙女,就远远探着头看,见喜儿抓着长公主的手指睡得香,想松口气,看到那红扑扑的脸,这口气又松不下去。
容老将军心疼啊,只好一脚踢在儿子的腿上。
孔武有力的一脚下去,屋里都能听到声响,司徒含烟一愣,不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