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后面的话春荷并没有听进去,不知为何,当她听到褚香凝这个名字的时候,胸口剧烈地疼痛了一下。
尤其是听到“褚家”之后,更是头痛欲裂,心中涌起无尽的恨意,那恨意仿佛要将她吞噬。听到“江家”之后,心口又开始疼的厉害,难以呼吸。
巧儿见她捂着胸口,十分痛苦的样子,吓坏了,手里的梳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惊呼道:“姐姐,姐姐别吓我啊,我去叫府医!”
春荷一把拽住巧儿的手腕:“我没事,别惊动府医。”
春荷慢慢地站起身:“我出去透口气,你去帮我沏一壶茶过来。
巧儿连忙去烧水沏茶,春荷往外面走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想着褚家的事情,思绪纷乱的很。
她不过就是一个被卖了的丫鬟侍妾,怎么会对京城中炙手可热的权贵褚家有这么大的反应?
还有这恨意,没来由地竟是会如此的强烈,强烈到要将她吞噬。
褚香凝,褚香凝的父亲是褚闵勇,母亲是赵氏,大哥是褚相远……这些名字不受控制地自己跳了出来,春荷眼前一阵眩晕,整个人都要站不稳。
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就快要瘫倒在地上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掌撑在了她的腰间,扶住了她免得她摔倒。
耳边传来男人好听的温润如玉的嗓音:“姑娘,你怎么了?”
春荷晃了晃脑袋,才看清眼前这个清秀儒雅,仿若春风般和煦的男子。
白锦城见她能自己站好,便立刻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方才担心姑娘晕倒,在下扶了姑娘一下,冒昧了。”
春荷回过神来,屈膝行礼:“多谢公子。”
她方才竟是连这人是何时出现的都不知道。
裴景诏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悦地瞪了白锦城一眼:“怎么,白锦城,我书房里的书你想要,我院子里的人,你也想要?”
白锦城是裴景诏的舅舅白玉青的嫡子,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分十分深厚。
不同于裴景诏的爽朗直率,混迹在军营和官场之中,八面玲珑,圆滑世故,腹黑狠辣。
白锦城的性子温润内敛,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屋中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不常与人交往,和人说话也时常把“冒昧了、唐突了、在下失仪、见谅”挂在嘴边。
旁人对于白锦城的评价都是翩翩公子,谦和有礼,温润如玉……这样的评价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强壮勇猛的裴景诏的身上,所以裴景诏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不如他白锦城的。
这样的认知,再加上方才看到的情形,让裴景诏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白锦城听了裴景诏故意打趣的话,立刻红了脸,连连摆手,怕因为自己情急之下,下意识的举动会污了春荷的清白,给春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慌忙解释:“小侯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要乱想。”
白锦城继续解释:“我就是过来拿书,看姑娘险些要摔倒,情急之下才出手扶住。”
裴景诏爽朗一笑:“表哥,开个玩笑,这么紧张做什么?都说了好几次了,自家人叫我名字就行,非得叫我小侯爷,听着怪生分的!”
裴景诏搂着白锦城的肩膀进了书房,转头看着春荷,挑了挑眉让她跟着一起进来。
到了书房,裴景诏掀开衣袍坐在桌子旁,春荷恭顺地站在门口,低着头,眼神也没有乱瞟。没有裴景诏的准许,她没有打算走进来,她知道裴景诏对于分寸感有多么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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