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安吉尔没有立即配置魔药,哪怕它能在合适的封存手段下长期维持效果。
重新将各种材料收好,安吉尔听到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回头望去,果然是从次卧走出的克莱恩。
他应该没发现我准备给他画猫脸的事吧……安吉尔有些不安地想着。
但她很快释然,毕竟当时房间里只有她和克莱恩,而后者灵体仍在“塔罗会”的场地,不清楚外界发生的事。
“除非愚者先生告诉了他……但说不定,他和愚者的关系,比我们这些塔罗会的‘元老’还要更加密切?”
她嘀咕着,主动迎上前去,把自己凑齐了“绝望”魔药所有材料的好消息告诉对方。
————
“慷慨之城”拜亚姆西面,靠近总督府的一栋民房内。
地下室中燃烧着一根根粗短的蜡烛,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满是污血的地板,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被随意堆放在角落,他们缺损的部分则摆放在一个狭长的石制祭台上。
一名穿着黑色神职人员长袍,皮肤棕褐,眼睛凹陷的阴冷男子面向祭台,低着头,仿佛陷入了沉思。
突然,祭台上的动静唤醒了他,男子眯着眼睛看向那堆精心挑选的血肉、器官,发现它们仿佛被无形的手一件件拿起,向祭台中央堆去。
周围的蜡烛微光染上了不同的色彩,红、蓝、绿、紫,似乎对应着不同的欲望,让男子感到内心的暴虐、贪婪、怨恨、色欲如海浪般一波波涌起。
哪怕身为崇尚放纵欲望的“玫瑰学派”半神,他也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杰克斯,仪式成功了吗?”
他轻声询问道。
在风暴教会的“海王”和新到任军方半神的眼皮子底下搜集这么多祭品,对他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神已经有了回应……”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而后挂在墙边的黑色幕布无风自动,盖向祭台,盖住了不断蠕动、结合的血肉。
在它后方,一個消瘦的人影由无形转为透明,再由透明完全浮现。
他同样有着南大陆特有的棕色皮肤和五官,白发稀疏,皱纹深刻,棕褐双眼紧紧盯着祭台。
黑色幕布下的血肉逐渐隆起,将幕布顶出尖锐的形状,而后膨胀,形成粗壮的造型,一缕缕暗红色的血液浸透了幕布,在各色烛光下变得五彩斑斓,无比邪祟。
咚,咚,咚。
一声声沉重的跳动声击打着两人的耳膜,幕布变得凹凸不平,仿佛下方有不同形状的枝丫伸展向各处,更多的血液自幕布下方涌出,流下祭台,洒满地面。
当被叫做杰克斯的老者都有些受不了心脏跳动般的鼓声时,声音骤然停止了。
幕布猛地塌陷,内部血肉仿佛凝聚在了一起,只余下两个略微鼓起的部分。
唰——
幕布被无形之手掀开,下方是一株已经呈半熔融状态的“血肉之树”,它的枝丫上结出了一颗圆形的“果实”,在腐烂的血肉,枯萎的树枝上轻轻颤动着。
“欲望母树!”
杰克斯猛地高喊一声,虔诚地低下头,重复着自己信仰的神灵之名。
“啪!”
在他的祈祷声中,一声轻响,拳头大小的果实爆开,长出属于自己的四肢和脑袋,那干瘪脆弱的四肢勉强支撑起硕大的头颅,其上没有正常的五官,只有咧开时几乎将头颅一分为二的大嘴。
巴掌大的人形嘴中如同呼吸般先后吐出灰白色和暗红色的雾气,在消散之前,又被它一口吸入。
“从凡尔特克到狂暴海,最终到拜亚姆,我们耗费无数精力,终于获得了神灵的恩赐,这能帮助我们感应到那两个目标的存在,将他们活捉,献给母树!”
杰克斯再次高呼起来,那疯狂的模样看得另一名男子略微皱眉,但他很快调整好状态,低声询问道:
“那我们现在就动手吗?”
“在‘海王’的脚下吗?除非斯厄阿大人亲临,否则没有机会……想办法把他们逼出城,最好让他们分开,逐个击破……”
老者话音未落,地下室的门就被从外推开。
“杰克斯大人,扎特温大人。”
来人正是头戴三角帽,脸色苍白的“血之上将”塞尼奥尔,他先是恭敬地向两人一一打过招呼,而后才继续说道:
“图兰尼·冯·赫尔莫修因的位置被曝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