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男人忽然激动起来,挣扎着要起身又被身后人紧紧摁住,“楚溆生!你怎么可能许诺给我?!”
“我和你多年情分!昔日在江州你叔父鞭笞你,是我替你求的情,你被罚跪在祠堂,是我带了吃食看望你!”
“也是我为你在师长面前说了好话,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在学堂待着吗?你去了谢家你是飞黄腾达了,在谢家锦衣玉食的住着,又成了皇帝,楚国的陛下啊!”
“而你是怎么对我的?”男人狰狞地吼道,“楚溆生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你只在乎你的皇位,你怕我分了权所以迟迟不封赏我,还假惺惺地许诺铲除殷凫定然封我为侯,赐我兵马,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快闭嘴!让他闭嘴!”
柳公公惊慌的喊道,指挥着那些侍卫将人摁住。
男人被侍卫狠狠压住,有人抽刀给了他一下,血飞溅在深色的泥地上,男人痛叫一声随即被人扣在地上,面颊紧贴着地面,神色涣散,唇上发白。
柳公公小心翼翼地看向楚溆生,夜色下男人的脸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冰冷漠然,褪去温和的皮囊后,楚溆生就像一个毫无人类感情的冷血动物。
他低低笑了下,走到了男人身前。
男人似有所觉地抬头,散焕的瞳孔倒映出一张格外普通的脸。
只有一双眼睛是他熟悉的样子。
楚溆生微微弯下腰,俯身靠近对方,于是男人便看到了他眼底的兴味。
透着寒风秋叶般的残忍与对他此刻处境的漠然。
“真可惜,让你猜对了。”
他抿唇笑得是一贯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仿若世间风华尽敛其中,“谁说许诺便一定要兑现呢。”
“你当然可以背叛朕,选择殷王。”
沾了汗和血的后背被人一脚踩下,他扣住无力挣扎的男人,手臂用力掐在那人脖颈上,温润的笑在此刻诡谲难辨。
“只怕你承受不了这代价。”
他低语着收紧了手中力道。
咔咔,骨头发出牙酸的声音,然后在某个节点彻底断裂。
楚溆生松开手中断气的男人,转过身时方才还摁着男人的侍卫都不禁胆寒地后退。
柳公公额上冒冷汗,虽然他知道背叛陛下的人定然该死,但此人是陛下唯一的挚友,从江州到定京。
最后背叛陛下的理由竟然是为了侯位。
他原以为陛下会放过他,至少留人一命,谁知道...
见楚溆生看来,柳公公连忙低下头,却听楚溆生淡淡道,“你身上的银两都拿出来。”
柳公公懵了一下,“银、银两?”
楚溆生眉头一皱,寒意未褪的眉眼显得格外吓人,“怎么,你没有?”
柳公公阴容失色,“有有有,陛下,奴才当然有!”直接开始解裤带。
“你做什么。”楚溆生眼皮一跳。
“拿、拿银两...”柳公公阴容一红,支支吾吾道,“奴、奴才的银两习惯放那里了...”
档里沉甸甸的安全感,谁懂。
楚溆生:“......”
他嘴角僵住,“...不用给了。”
这银子过于烫手,楚溆生看都不想看一眼,随手打发走了柳公公。
他回客栈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本以为谢容早就歇下,推开门的那一刻却怔了下,俨然没想到对方竟然没睡就靠在窗檐那等他。
夜里遮了两个人大部分神色,楚溆生身后未关的门成了唯一的亮光。
“去哪了?”
谢容低声问,起身从窗檐上离开,光影随之打亮了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什么,楚溆生动了动指尖,随之关了门。
这下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温声回话,“出去探查消息了。”
“探查到这么晚了?”
楚溆生嗯了声,“去了不少地方。”
谢容没回话,楚溆生便没了后文,室内气氛又不尴不尬起来。
夜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是谢容。
“你身上有血味。”
“楚溆生,我说过别对我耍心眼。”
楚溆生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就此顿住,掩藏于夜里的表情变化不定,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朕杀了一个人。”
谢容略一思索,“背叛你的人?”
“不,是朕的挚友。”楚溆生突然想知道谢容会不会害怕,他一直知道自己不算是个好皇帝,自私、多疑。
他杀了很多人,多到数不清,而前不久他刚杀了自己少时唯一的挚友。
为了这皇权。
谢容则是惊讶了一瞬,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从楚溆生口中听到挚友两个字,挑眉笑了笑,“你不是说从不滥杀无辜,我就勉强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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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溆生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一时间没做答,他眯了眯眸子,看不清什么,忽然又挺后悔关了那道门。
“他背叛了朕。”楚溆生说,“背叛朕的人就该死。”
谢容可有可无地点头,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