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纳闷啊,这几天汇报工作的,把我的头都说大了。其实大部分之前也商量了,基本就那些人,但是邓牧为说自己要去北京争取铁路,你说这铁路现在连张图都没画出来,这要修没个十年八年的,能修得成。这十年八年修了,邓牧为早就退休抱孩子去了,他又有啥好处。
红旗啊,亏你还是个县长,你说说你当官到底为了啥,唱戏的都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郑红旗又吟诗道: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你想想,邓牧为干这些,不就是一个县委书记该干的吗。领导放手是放心,领导关照是关心,咱可不能不懂规矩,该请示请示,该汇报汇报,你们这些读书出来的干部,别瞧不上人家从基层干出来的领导。我告诉你,论口碑,在我们群众眼里,齐永林给钟毅提鞋我们都觉得恶心。
哎哎哎,咋说话哪?这种话要是被外人听到,我可告诉你,万劫不复。
得了吧,你看看他到我们厂调研,大门口戒严,来了一个客车的人,开会讲了半天全是屁用没有的大道理,你再看钟毅,一个小车四个人,到车间里开现场会,我们厂集资建房的事,人家就敢答应搞试点。这才是领导,这才叫魄力。
哎哎哎,注意立场,没有齐专员,就没有你没有我的今天,官场最痛恨的就是墙头草,最忌讳的就是改换门庭。
去你的吧,你是党的干部还是他的家臣,改天枪毙他,小心崩你一身的血。
郑红旗无奈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感叹,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妇人之见,妇人之见,肤浅啊肤浅。起了身却道:“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一周要上六天班,周日是休息日,但对于乡镇来讲,一旦开了班,休息不休息就做不得主了,只要有事还是要在乡镇上。友福又带着县里和城关镇的相关负责人去了上海,与洁美公司在城关镇的投资进行了新一轮的谈判。由于成本上涨,洁美公司表示资金紧张,如果县里不担保贷款,无法履行合同,友福在上海多日,仍没有敲定合作事宜。但也不是毫无转机,省驻上海办事处也出面协调,双方同意在县里再谈一次。
洁美公司的总经理袁立春亲自带队前来城关镇。周日本来是休息日,城关镇相关人员就没有休息,一大早我就送晓阳到了城关镇,晓阳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风衣的里面又是一件黑色的毛衣,梳着一个干练的马尾。到了办公室,看桌子上放了一个相机,显得无事就摆弄起来。
晓阳道:“不要乱碰,里面有胶卷,是为今天活动专门准备的。”
有胶卷?这相机是宣传部统一配的吧,安平也有一个,说着拿起相机,对着晓阳道,那我试试。
这相机是白鸽常委来了之后,从省报争取来的资金,为各个乡镇和相对大的局,配备了相机。以前的时候,也只有城关镇和工业园区这样实力雄厚的单位才配得起相机。
晓阳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捋了捋头发,就关上门,笑道:“那可得把我拍漂亮一点”。
我在部队就干过文书,操作相机并不陌生,正打算开拍,晓阳道,等等,这是工作相机,要拍工作照,随即拿了一个资料夹,又拿起了一支笔,若无其事地看起了档案来。
把腰挺直,看我看我,快门按下,就留下了一张照片。
拍完之后,晓阳就拿回相机,道:“三傻子,要是拍得不好看,小心我收拾你”。
我看着晓阳道:“好像你刚才看的不是我,要不再来一张?”
算了算了,今天活动要拍一天。
办公室十分的简陋,但晓阳的办公室比安平已经好了很多,面积也不小,办公室的门就有两个,应当是以前计划做两间办公室,后来打通之后改成了一间办公室。晓阳的桌子也是新配的桌子,猪肝色的桌面上放着电话和一些资料,墙壁上的灭火器十分突兀,教育局的档案室着火之后,县里要求,重要的场所和办公室都要配备灭火器。
今天来的人并不是上次那个令晓阳深恶痛绝的常务副总马飙,友福说这个人很是正常,让我放心回家带娃。
闲来无事,就去找了李叔,大嫂也要买一套集资房。
李叔今天在公安局加班,到了李叔的办公室,李叔的脸上有一个重重的黑眼圈。
咋啦亲叔,这是昨天没睡觉啊?
小子,这都能看得出来,说着笑着道:“我可告诉你,黑三可是被我们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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