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公安局副局长、刑警大队长王守谦三十多岁,算是县公安局体系里比较年轻的副局长了,但是放在政府系统来看,三十二三岁的副科级干部,进步就称不上快了。
但公安局摊子大,人员多,科级干部的职数虽然比一般的单位多了几个,但按比例算下来,公安局的竞争还是大。
昨天查了的陆小文,王守谦猜出十有八九就是李局长的亲戚,昨天当面给了他机会,但这小子嘴硬,还要扛事,昨天讯问的时候,小子是拍着桌子要把事都扛了。王守谦倒是想做个顺水人情,但笔录做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如今领导没有明说,自己也只有装糊涂了。
李尚武听了王守谦说,关键在这建筑协会是违法还是合法,倒也颇为认同,点了点头,示意王守谦继续说下去。
王守谦搬了凳子坐了下来,往前伸了伸头道:李书记,您想啊,如果他是正规单位,那最多就算是违规收费,如果他不是正规单位,他凭啥收费,现在我们就等着周一,到建筑协会去看一看,再去他的上级主管单位建设局调资料,再到编办查他的三定文件。
李尚武对王守谦的办案思路是认可的,目前来看,其关键就是看建筑协会的审批是否存在问题。
李尚武摆弄着手中的笔,思索了会儿就道:这个思路是对了的,违规收费和非法抢劫,这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违规收费的话就是归工商或者建设局来管,非法抢劫就是我们管。守谦啊,这个陆小文是你佳艳婶子的亲侄子,这个案子我原则回避。
王守谦道:还真的是佳艳婶子的亲戚啊?李书记,要不这样,我们想办法照顾下?
李尚武一脸认真地摆了摆手,无奈地道:孩子这个情况,我这个姑父有责任啊,他父母其实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这个孩子以前也淘,学习不好,在街上晃了几年,一直没有正经工作。这几年家里条件好了些,他也跟着飘了,所以说,我这个局长有责任啊。至于照顾嘛,你给监所的同志打个招呼,多揍几顿,注意方法啊,别把人打坏了就行,必须让这孩子知道那些规矩不能碰,碰了就要承担责任。
那建筑协会的调查?
我刚才讲了,法律事实上是这小子,但客观事实上我估计这小子就是逞能,他什么本事我清楚,你们深挖细查,找出幕后真正的指使者。说完之后,使劲攥紧了拳头,心里暗道:这帮王八蛋,竟然!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李尚武心里骂人并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县委书记郑红旗对碎石的事非常上心,多方都是想了办法,而如今这个建筑协会竟然主动去县里干扰碎石采购的事,这要是让县委书记郑红旗知道,这里面的主使的人既然是自己的侄子,这不是明显地让县委书记郑红旗与自己之间产生隔阂嘛!
安排完了工作,李尚武就出了门,去找张庆合商议这事。
而在地区里,回到了家里的郑红旗也没有闲着,昨天下班的时候,以前地区计委的老朋友就打来了电话,说要去医院一起去探望老领导齐永林。
郑红旗这才知道,齐永林又因为摔倒受伤住进了医院。
看望领导这种事,郑红旗并不需要扎堆一起,毕竟各烧各的香,各拜各的佛,自己去探望齐永林,不是去点卯。再者说自己现在已经不在计委系统,作为平安县委书记,肯定是要单独前往。
柳如红一大早就从外面买回了些礼品回来,看望齐永林自然不能空手去。放下了东西后,柳如红喘了两口粗气道:你说,一个专员生病,得送多少东西吧,我看这齐专员家里的东西,得比门口的小卖部礼品都多。
郑红旗一边擦脸一边道:我就说人去了带两样东西意思一下就可以,你非得让我带这么多东西。
得了吧,我们厂一个车间主任住院,有的同志都要送红包了。咱不说送红包,你多带几样东西过去,也不寒酸。
郑红旗走进了卫生间,将毛巾搭起来后,又走了过来,看着沙发上堆的东西,拿起来一盒蜂蜜端详起来,一边看一边说,你以前不是从来不搞这一套嘛!
柳如红从卧室拿出了郑红旗的衬衣就道:哎,我同事老周,就是那个保卫科的科长啊,这人轴得很吧,厂里搞中层干部竞聘,听说就只有我们两个没给领导汇报思想,结果老周当了七八年的科长,这下竞聘下来成守大门的了。我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这后勤主任的位置,也干不成。以前都说,不跑不送,原地不动,但是现在不跑不送,直接将你换了啊。也不知道,哪个大聪明发明了竞聘。厂长手底下几个搞生产的干将,全部被书记换成了和自己走得近的政工干部,以前搞生产的干部,全部成了副手。
郑红旗拿着桌上的油条,一边吃一边道:哎,你这个山头主义思想是越来越重了,这可不行啊。政工干部本就是能说会道,搞竞聘演讲自然是占优势。老周是年龄大了,和什么送不送礼没关系。我看问题的关键就是,你们应该把生产岗位和非生产岗位分别竞争,这样的话,才能既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又能确保正常的生产秩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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