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开发区下午两点上班,一点刚过,秋日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办公大楼的走廊上,胡晓云便已匆匆走向会议室,组织召开绿化带建设专题推进会。这已是几天内的第二次此类会议。此次会议旨在就第一次会议的落实进度进行总结,落实市政府临时负责人唐瑞林关于建好绿化带的工作指示,在胡晓云心中,这不仅是一项工作任务,更是她在唐瑞林主政下展现能力的契机。
听到胡晓云一锤定音,肯定了25元的天价,会议室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沉闷的氛围如一层厚重的幕布,压在每个人心头。一旁的副主任微微皱眉,凑近胡晓云,轻声提醒道:“胡主任,一棵的价格有点高,要25块钱呢,书记办公会上恐怕通不过。”副主任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深知廖自文的审慎态度。
胡晓云神色淡定,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容置疑,不以为然地回应:“这可是唐瑞林市长的指示,我相信廖作文书记还是有政治觉悟的。”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在会议室内回响,似乎在向众人宣告此事的不容置疑。
工业开发区有着一套成熟的运作体系,宛如一台精密的机器,各个部件各司其职。书记办公会和主任办公会便是这台机器的关键齿轮,主任办公会主要研究行政事务,如同机器的动力传输部分,推动着日常工作的运转;而书记办公会侧重于党的政策宣贯、人事干部任免等党群口工作,恰似机器的调控中枢,确保一切行动都在正确的轨道上。不过,由于党管一切,但凡涉及工业开发区的重大决策部署,都需在书记办公会上进行研究,如同机器的关键指令,都要经过核心中枢的审核。
胡晓云站在会议室前端,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的干部们。她身为正县级的工业开发区主任,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威严与自信。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却有些许不满,市交通局、市计划经济委员会、市建委派来的却全是中层干部,无一位领导出席。想当初齐永林担任市长时,这种局面绝不可能出现,无论是财政局、建委还是公安局,都会给她几分面子。再看台下众人,有的强撑着精神,却仍忍不住打着哈欠,显然是习惯了午觉,一点钟开会,午觉被打断,瞌睡劲儿就上来了。这些干部们各个眼神迷离,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困倦的气息。
胡晓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园林所已联系到相应企业,接下来就请工业开发区相关部门与该企业对接。之后,我要和周书记见个面,把事情敲定下来。”
商恒华听闻胡主任要与周书记见面,心中暗自思忖:周书记又不管业务,胡晓云找他见面是何用意?她不该去见建委的夏南平主任吗?商恒华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偷偷打量着胡晓云,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回到办公室,胡晓云轻轻关上房门,将本子和茶杯放在桌上,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疲惫。她走到窗边,微微拉开窗帘,让阳光洒在脸上,片刻后,转身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镜子、口红和香水。她对着镜子,仔细地在红唇上轻轻涂抹口红,不时抿抿嘴,让颜色更均匀,那娇艳的红唇仿佛是她在官场上的一抹亮色。随后,她又拿起香水,轻轻喷在手上,然后优雅地伸展手指,放在鼻下轻嗅,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双手,心里是暗道,养儿不防老,防晒才是防老啊。说着又起身拉上了窗帘。
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已接近两点,正是各级干部起床的时间。胡晓云拿着笔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笔在她修长的手指间灵活转动,等分针刚过一,她便放下笔,拿出黄页通讯录,手指在页面上快速滑动,找到市建委的电话。在建委一栏中,很快翻到了市建委党委书记周海英的名字,她微微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拨通号码,电话接通后,传来周海英略显冷淡的声音。
胡晓云轻声细语地说道:“周书记吗?我是工业开发区的胡晓云啊。”她的声音温柔而婉转,仿佛带着一丝亲昵,试图打破电话两端的冷漠。
周海英与胡晓云虽相识已久,但因工作领域不同,平日交流甚少。更重要的是,胡晓云与市长齐永林关系密切,而周海英与齐永林却水火不容,因此两人虽无直接利益冲突,却也形同陌路,平日里见面连招呼都懒得打。此刻,周海英听到胡晓云的声音,心中不禁警惕起来,回应道:“哦,是胡主任啊,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声音平淡,却隐隐透着一丝防备。
胡晓云在电话那头轻声笑道:“周书记,看您说的,在您面前哪敢提指示呀。就是想问问您下午方便吗?我有点工作想向您汇报一下。”她的笑声轻柔,如同春风拂面,试图化解周海英的防备。
周海英说道:“向我汇报?胡主任可别开玩笑了,咱俩没有直属关系,‘汇报’这词何其沉重啊。”周海英的语气依然冷淡,对于胡晓云的来意,十分清楚,暗道:大不了不做你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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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晓云赶忙解释:“周书记,找您见面没别的意思。唐市长到我们工业开发区视察,做出重要指示,让我们抓好主干道绿化带建设。这可是唐市长到工业开发区做主的第一个指示,我特别重视,很多细节还得跟您当面请教。”胡晓云的语速稍快,言辞中满是诚意。
周海英早就听闻胡晓云长袖善舞,虽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宜,看上去不到三十五岁,既有少妇的别样韵味,又有知识分子的气质。他暗自思忖,之前就听说齐永林和这个女人有些暧昧,想来倒也正常,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呢。
周海英微微皱眉,说道:“胡主任,这事你应该去找夏主任吧,他管业务,我只管党群口工作。要是有必要,你们开会我可以列席嘛。”语气稍有缓和,但仍未松口。
胡晓云早已做足功课,打听得知商恒华能从县里调到市里担任园林所领导,关键就在于周海英的运作。所以,她找周海英并非为了业务,而是想建立联系。毕竟唐瑞林曾是周海英父亲的秘书长,从这层关系看,只要搭上周海英这条线,也就等同于站在了唐瑞林的阵营。
胡晓云说道:“周书记,党管一切嘛。我这次来不是纠结价格,二十五一颗还是两百五一颗,只要物有所值都不是问题。我是想和您研究如何落实好唐瑞林市长的指示。”
周海英原本不愿与胡晓云见面,虽说胡晓云年轻漂亮,自己并不排斥与美女接触,但两人工作领域不同,接触起来难免别扭。可当胡晓云再三强调是落实唐瑞林市长的指示时,看了看表,说道:“胡主任,现在两点多,三点我还有个会。你们开发区过来要多久?”
胡晓云估算了下时间,不过十多分钟,到办公室还能聊上四十分钟,这时间足够建立联系了,便赶忙轻声笑道:“周书记,主要是跟您见个面,事情就能定下来,不会耽误您太久,就十分钟。”
周海英说道:“行,那你来吧,我办公室在建委四楼。”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胡晓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嘴角微微上扬,她打开抽屉,看着里面七八瓶香水,这些香水每一瓶都承载着不同的回忆与故事。她挑选一番后,选中那瓶最小的。这瓶香水来自法国,极为名贵,瓶身精致小巧,棕色的液体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光泽。平时她都舍不得用,倒不是心疼钱,而是这瓶香水带入国内颇为不易。
胡晓云拿起这瓶棕色瓶子的香水,轻轻拧开瓶盖,对着半空中喷了喷,香水的雾气在灯光下弥漫开来,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气。随后,她赶忙走到香水雾下,微微仰头,闭上双眼,让更多香味附着在身上,仿佛在与这香气融为一体。她又拿起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才拿起电话叫车,朝着建委赶去。
与此同时,在市委招待所里,柔和的灯光洒在餐桌上,张庆合、吴香梅一左一右陪着市委书记钟毅,我和邹新民副县长坐在对面,梁满仓主任和钟潇虹部长分坐两旁,六人陪着钟毅书记,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桌上摆满了菜肴,但众人的心思似乎并不全在食物上,谈话间不时穿插着对工作的讨论。两点左右,用餐也接近尾声。
钟毅书记抬手看了看表,微笑着说道:“今天这顿饭没喝酒,没喝酒就没压力。听你们年轻人讲了许多想法,都很不错。以后啊在张庆合同志的带领下,把临平的事业推向新高度。来,大家以茶代酒,干一杯,之后就各自回去工作。”钟书记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浓厚的东原特色。
众人纷纷端起茶杯,杯中的茶水冒着袅袅热气,仿佛带着众人的决心。喝了一口,吃完主食后便起身往市委招待所外走去。
市委招待所的内院正在重新改造,新栽种了不少菊花。九月,正是菊花盛开的时节,五彩斑斓的菊花争奇斗艳,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曳。钟书记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新栽的菊花,那绽放的花朵让他颇感赏心悦目,紧绷的神经也略微放松了些。
这时,众人看到几名工人正在挖地上的竹子,地上已散落着不少小手臂般粗的竹子。在北方,竹子能长到这般高度实属难得。这些竹子修长挺拔,翠绿的竹叶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厚重。
钟书记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怎么要把竹子挪走啊?这个地方种点竹子,冬天大院里也能有点生机嘛。”
旁边的经理赶忙走上前,恭敬地解释道:“钟书记啊,是这样的。这些竹子在这儿栽了五六年了,前几年个头不高,还是些毛毛竹。但从去年开始,竹子疯长,您看现在都快三层楼高了。竹子根系十分发达,之前离墙根太近,小竹子的根都把墙拱裂了。要是不挪走,明年春天一开春,竹子一膨胀,地面都得开裂,会影响建筑地基。”经理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竹子的生长情况和墙根的裂缝,试图让大家更直观地了解情况。
众人顺着经理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墙上已有一道裂缝,如同一条蜿蜒的蛇,在墙壁上蔓延。地上也有不少隆起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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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毅背着手,轻轻弹了弹手指,目光深邃地说道:“庆合,香梅同志啊,包括你们几位,都看看。这竹子啊,就好比人,在一个地方长期扎根才能茁壮成长,这没错。但根基太深根系太过发达,就会破坏当地的生态。给它们换个地方,也是好事啊。”
经理赶忙应道:“钟书记,您说得太对了。这些竹子我们已经全部送给建委的园林所,园林所的同志要把竹子移栽到建委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