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块新鲜的大肉块在稍红的铁板上滋滋作响，客人就守在旁边的座位上等着，极有食欲。
每块肉一分为二，金乐一半沈绫罗一半，很快沈绫罗就表示吃不下了，可金乐才吃了半饱。
当然不能停下，一个人吃，对方干看着金乐感觉不太习惯。
“老铁，给她来碗牛杂。”
老铁家的店里，除了铁板肉，卖的最多的还是杂碎，没办法，这东西实惠，客户自然最多。
“不用了，少爷，我真吃不下了。”
沈绫罗用力摇头，看来她是真吃饱了，不是装的。
金乐道：“那来碗羊汤吧。”
“好嘞。”
正在烤肉的老铁立马让徒弟去弄羊汤。
金少爷这种大口吃肉，直到吃饱的客人可不多见，绝对是大客户，这么想着，老板伺候的更起劲了，不时修一下技术。
金乐注意到了这点，这家餐厅的环境确实挺不错，一个个餐桌收拾的干净整洁，厨师推着内置木炭小火炉的推车，在餐桌旁帮客人烤肉，厨师一个个也收拾的挺干净，且都是外貌不错的精神小伙或者姑娘，也就是金乐这桌，老板亲自上阵，反倒影响了观感。
很快羊汤送来，沈绫罗小口小口喝着，眼睛时不时偷偷打量四周。这种地方她显然是第一次来，还有点怯场。
金乐也是第一次来，因为他以前可不是一个讲究人，不是不想讲究，是讲究不起。看着餐厅里的其他客人，一个个衣装笔挺，吃个饭而已，感觉有点讲究过头了。
说起讲究，金乐认识的人中还真不多，不管有钱没钱，爱装的永远爱装，不爱装的，即便是成了首富，也有可能喜欢穿布鞋，当然有的人当了首富后，故意去穿布鞋，那反而有点太装了。
金乐胡思乱想着，突然又想起了老耗子，感觉这个卡灵就有点装。
倒是跟这家餐厅的格调有点匹配，又想着刚才想让他帮忙看看黑蜘蛛的底细，虽然他说不认识，可从他的口气和反馈的情绪来看，金乐察觉到老耗子似乎知道点什么。
于是打算给他点甜头，将他召唤了出来，老板下了一条，刚刚抛起来的烤肉铲子一个没抓住掉到了地上。
“金，金，金少爷，这什么东西？”
“老鼠啊，没见过？”
“不是，没见过这么大个的。”
“养时间长自然就大了。我能不能喂一下他？”
老板犹豫着看了几眼老耗子，发现这虽然是一只老鼠，个头硕大不说，竟然看不出普通老鼠身上的肮脏，反倒有点富态，还穿着寿衣呢。
又想到这是金少爷养的，不好得罪：“当然，当然可以喂。”
老耗子此时一脸不乐意，说什么喂？是伺候好不好，伺候！
心里话没敢说出来，怕挨揍，最重要的是，他闻到了难以拒绝的气味，烤肉的香气，可不是肉铺那些下水可以比的。
立刻对老板道：“去，那个垫子来。”
老板又吓了一跳，哎呦，还会说话呢。
金乐点点头，老板慌里慌张的取了个垫子过来，按照老耗子的要求，小心铺在桌面上。
老耗子好整以暇的盘腿坐在桌面上：“去，那个银盘子过来。”
“纯银？那没有！”
“那个干净瓷盘总有吧。”
于是老板又给他的垫子前摆上餐盘。
老板刚刚忙完，终于烤好了一块肉，在金乐的要求下，切成小碎块分给老耗子。
这时候老耗子又指使老板：“去，找个姑娘来伺候我，要漂亮的。”
金乐实在忍不下去了，手里的筷子就伸过去敲打老耗子，沈绫罗开口了：“让我喂他吧，他应该拿不动筷子。”
老耗子盘坐着，挺着胸，双手插在袖口，轻轻点头。
沈绫罗耐心的一筷子一筷子，加起小块牛肉送到老耗子嘴边。
金乐强忍一口气，问道：“老东西，那只蜘蛛是怎么回事？”
老耗子吃到了美味，似乎心情不错：“你想让我在这里说？”
金乐想了想：“那还是回去再说吧。”
老耗子又道：“上点酒，要上好的猴儿酒。”
老耗子又是酒又是肉的，加上他装的人模狗样，很快就吸引到了一批客人围观。大家看着老鼠吃席，倒也不怕，反而感觉很稀奇，围着看热闹。
这世界上宠物都灭绝了，野生动物真很少见，人类对动物充满好奇，虽然老师大家都见过，这样的老鼠却没人见过，最后连街上的人都吸引了进来。
人就是不能好奇，一个人围观，后面可能看不见的都能排起长队，一问为什么排队，说不知道，看别人排队来看看热闹。虽然老铁家没这么夸张，却真给他吸引来了不少客人，老铁脸上都笑开了花。
一边张罗客人，一边凑到金乐耳边：“少爷，给您换个姑娘？”
金乐还没开口，老耗子却伸出小手：“至少俩！”
很快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伺候着他，一个给他嘴里喂肉，一个给他喂酒。
吃饱喝足：“老板算账。”
拎起老耗子的衣领，在越来越多的客人中离开饭馆。
回到家中，金乐这才问起来：“现在可以说了。”
老耗子打了个酒嗝：“好酒，比猴儿酒好喝。”
这不废话吗，传说中的猴儿酒，是山里的猴子将野果储藏在树洞里，意外发酵成了酒，没经过蒸馏的原始果酒怎么可能比得上人酿的酒。
“你不会喝醉了吧？”
“没有。你问的那只蜘蛛是吧。它啊，我不认识。哎，哎，别打。我虽然不认识，但我能看出它的根底。”
“说。”
“这可不是红雾中的生灵。我看大概是你们人类心中凝聚出来的。”
“什么意思？”
“你听说过梦魇吗？”
“听过。”
“心魔呢？”
“也听过。”
“差不多就是类似的东西，是你们人心里的恐惧酝酿而成的。红雾里可诞生不出这种东西。”
也倒是，红雾里的怪物，大多数都没什么脑子，脑子都没有，哪里会有恐惧。
金乐又问道：“这蜘蛛有什么能力，我看它只能吞噬恐惧。”
老耗子道：“不是它吞食恐惧，而是它就是恐惧本身！”
老耗子说的口齿不清，说完这句话就有点昏昏沉沉，金乐将他收回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