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校长到底想改变什么？不知道学生是否有幸聆听？”

这肯定是一个大秘密，金乐或许还没资格知道，但他不想糊里糊涂卷入斗争中，却连斗争的方向都不知道。

魏校长沉默了片刻：“可以。你可知道三十年前那场内战？”

“我知道。影响很大，虽然没有波及普通人，是一场卡师家族的内战，但城里卡牌学校的学生中都有流传。传言召唤系背叛了银光城，因此召唤系被卡师大学除名。”

魏校长摇了摇头：“战争，不管是外战还是内战，何谈背叛一说，不过是站在胜利者的角度进行的宣判罢了。当年那场内战，双方都输了，因为那几乎是一场召唤系内战。战斗系和王家成了唯一的赢家。”

这点金乐听钟灵说起过。

“所以校长是站在王家对立面的？”

金乐试探道，卡师大学的校长立场，这可是关乎银光城上层派系的层次。

魏校长摇摇头：“卡师大学校长这个位置，注定不能有任何派系。不过我能在这里，确实是因为一大批王家的政敌团结一致才能送我上位。但我自身，没有任何倾向，要说有，那也只是不愿看到王家一家独大，但绝不是王家的敌人。”

“所以校长扶持了召唤系？”

“这是交易的一部分，我坐上这个位置，恢复召唤系招生，仅此而已。这个体系能不能重新复兴，还得看她自己的努力。”

“校长。继续说那场内战吧，为什么爆发？”

“因为分歧。”

这是废话，所有战争都是因为分歧，没有分歧谁闲的打仗。

校长继续解释：“银光城的政治势力分分合合，始终会有两派对立的力量，就好像事物有阴就有阳，无论什么样的势力当权，久而久之总会出现反对派。大多数时候，这两方势力会有保守和开放两种姿态。”

金乐心里一动，他其实已经从太爷爷的笔记中琢磨过这个道理了，银光城里似乎始终都有一派人在推动融合城外，金乐将其称为开放派，对立的自然就是保守派。

继续听校长说道：“保持这两种姿态的派系，时而会自己站出来，时而会跟其他新兴的派系合流。在三十年前，正是卡牌体系一个高峰，当时卡牌体系厚积薄发，已经拥有了持续挤压红雾，扩大人类空间的能力。你应该知道，我们拥有净化红雾的手段。”

金乐知道，不就是城墙里的高能加速器吗。

“因为这种手段，在三十年前，当卡牌体系进取之势几乎无法遏止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分歧。一部分高层认为，应该集全城之力，进一步扩大这种手段的范围，以现在的红雾边缘哨所为边界，修建一道新的银光城城墙。”

金乐不由震惊，那里距离城中心一百公里，如果以此画个圆，面积且不说，城墙的长度就有600多公里，这可不仅仅是一道高墙，里面可是有复杂的高能仪器，这么长距离的超级加速，净化红雾的速度和质量会比现在提高多少倍？真的建成后，现在的红雾还得收缩，或许前沿基地就是现在的红雾边缘。

这将大大开拓人类的生存空间，可是为么没有开工呢。

校长紧接着就给了答案：“这个方案野心勃勃，规模巨大。因此当时就产生了争议，为了修建这样一道城墙，当时预算需要集全城上千万人的财力物力，权力投入30年时间才能建成。于是一大批反对者出现，联合起来抵制。同时反对派提出了一个新的替代方案，他们建议在各大城外据点，参照银光城的模板，修建大量卫星城，同样能净化红雾，一点带面，最后连成一片。而且成本低，速度快，更加可行。”

“这两个方案，一个被称之为大银光城方案，一个被称之为小银光城方案。双方因这个方案争执不下，最后爆发了冲突，演变成一场主要发生在十几个城外据点，以争夺城外据点控制权为目标的内战。当时银光城反而置身事外，在王家的游说下，制卡师协会、银光卫等强力机构都保持了中立，因此这场战争只局限在十大家族之间。最后以钟家为代表的一派取得了胜利，但整个召唤系元气大伤，此后消沉了三十年，几乎进入消亡的边缘。钟家因此自觉对这个体系负有不可推卸的罪责，三十年来以复兴召唤系为己任，多方奔走。可惜王家、制卡师联盟和银光城组建的联盟坚不可摧，所以最后连胜利者钟家自己都没落了。”

关于钟家没落的情况，金乐暂时不关心，想知道随时可以问钟灵。

他更关心那两个方案：“钟家是大银光城派吗？”

魏校长点头：“没错。赢的是大银光城一派，可惜一场内战之后，不管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他们所坚持的方案，银光城都已经无力推行了。整个银光城因为这场内战，停滞了三十年之久。也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有人认为当初的召唤系家族内战，伤害了整个银光城。最终以讹传讹，直接变成了召唤系背叛了银光城，是叛徒。”

内战消耗的是十大家族，可十大家族的资源也是银光城的资源，消耗过大，元气大伤，胜利者胜利了，却发现已经没有资源推行他们的方案。所以坚持两个方案的两派，实际上同时消失，因为两个方案都无法推进，都失去了意义。钟家现在也不再是大银光城派，因为钟家的野心已经没有这么大，他们现在只想着复兴召唤系。

“那魏家又是那个派系呢？”

金乐直接问道，既然魏校长已经告诉了这么多事情，最后肯定会交代他们家的立场。

魏校长神色复杂的看了金乐一眼：“我们家既不是大银光城派，也不是小银光城派，而是历史更久的开放派。”

金乐明白了：“所以校长选中我，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吧？”

因为他姓魏，他姓金，因为金老太爷当年背后站着一个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