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宴回得很快,但嗓音却哑得不成样子。
孟烟那张不谙世事的小脸,失神了很久,她红红的眼睛蓄满了泪水,一会儿她跪在床上朝着他挪过来,她捉住他的衣袖,声音颤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有其他女人了吗?那津帆呢……津帆跟不跟我?”
这一刻,她少了懵懂,添了几分世俗。
她的小脸也多了清艳。
盛时宴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回答她:“津帆会跟着我们!”
孟烟愣住。
她不懂他的意思,但是她渴望自由,好不容易他愿意放手,她不敢过问太多暴露自己,她怕他反悔,怕他不放过自己。
细白手指握住笔,签了字。
签完字,她一阵恍惚,耳旁竟然是震耳欲聋。
她心想他身边有人了,他总要结婚,那时津帆对于他来说就是负累,那个时候他或者愿意……将津帆还给她。
盛时宴没再说什么。
他拿起协议,仔细地看了看,而后也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签字时行云流水,丝毫没有一点留恋。
离婚,是他认真考虑的。
当他起身要走,他不经意看着床上的人,他的心思还是稍稍动了一下。
他娶孟烟,是为了报复。
但他们也有过好的时候,刚结婚的那会儿,每个夜晚他都占有疼爱她,她分明害怕却极力地迎合他,那种蚀骨的感觉,是其他女人给不了的。
盛时宴眼里滑过一抹温柔。
他似乎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轻轻摸了下她的脑袋,就像是摸小津帆一样。她单纯脆弱,可不是跟盛津帆一个样子。
深夜,盛时宴下楼离开。
一楼大厅,张妈神情惴惴不安,见他下楼立即迎上来问:“太太怎么安排?”
盛时宴猜出她的心思。
他低头看着那份协议,然后抛下淡淡一句:“一切如旧!”
张妈愣住了。
她是真的很疼孟烟,她极力为孟烟说情,言语间带着一丝恳切的哀求:“不如放太太走吧,她不是有个哥哥吗,我想那人会照顾太太的。”
不提孟燕回还好,一提孟燕回,盛时宴目光微冷。
他硬着心肠:“说了一切如旧!”
盛时宴说完便走出了别墅,门口的停车坪上早就停了车,司机在车旁等着……
他坐进车内时,还是朝着别墅方向看了一眼。
偌大的别墅,
灯火通明,在黑暗中雪亮……
他想,孟烟应该在哭吧,就像是小孩子失去了心爱的东西,就像是小孩子被父母遗弃,是,在她心里他就如同长辈,很多时候她都叫他哥哥,甚至是上床的时间,她第一次那样软糯地叫他时,他发了狠地弄,那次把她弄伤了。
后来,他兴致来了,就让她那样叫。
但他还是遗弃了她!
司机不敢发动车子。
后座,盛时宴靠在真皮椅背上,他心情不怎么好地开口:“开车吧!”
司机点头,轻踩油门。
锃亮的黑色房车缓缓启动,在凌晨离开了别墅……
……
楼上,孟烟听终于缓了过来。
他们离婚了!
她自由了!
她赤着脚跑到衣帽间,找了一套保暖的棉服穿上,她没有拿任何东西就拿了自己的护照,而后飞奔下楼。
她先找个地方住下,明早她就回B市。
一楼,张妈拦不住她,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欲言又止。
孟烟跑到门口,她的脸蛋泛着薄红,她请门卫开门。
但是门口,站着六个黑衣保镖。
他们面无表情地告诉她:“先生吩咐过,不让太太出门……太太以后的生活,会跟从前一样!”
跟从前一样?
孟烟呆住,她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盛时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他说的津帆归“我们”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他们离婚,津帆归他,她也归他!
她并没有自由!
她仍在呆在这座牢笼里,没有亲人,不能联络,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在这里等着老、等着死……他心情好了,会带津帆过来看看她!
前提是她足够乖巧,不疯。
否则,她看不见儿子。
平安夜,下了雪,明天就是圣诞了!
但在这一夜,孟烟的幻想破灭了,她站在风雪里,雪花飘落在她的头发上,被路灯照得雪白光亮!
她的小脸苍白。
她这时才明白,即使离婚,他也要禁锢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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