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被他委屈得都带上了鼻音的声音给弄得一顿。
也是这瞬间的破绽,人便被扑了个满怀,霎时间陷进了还未抖开的被褥里。
年轻人滚烫的身体熏得他心跳都好似滞涩了一下。
他用拇指的指甲轻掐了下中指的指腹,竭力忽视掉抵着自己的事物,缓和了语气地拍了拍臭小子的后背,“老爷子给你药浴的方子是有几分烈性,你精力旺盛也是在所难免,实在不行,你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城里……”
方多病登时撑起了身体,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这人方才被他扑得猝不及防,兴许还有几分慌乱,但如今已经彻底缓过劲来,抬眼看过来的眼神好似看一个不懂事的晚辈,甚至连揶揄都那么恰到好处。
方多病心口烧灼的火只一下,便被灭了大半。
他垂下眼睫,“不必了,不是你说的吗,这种事再熬几日就过去了。”
虽是这么说着,但人却没动弹。
李莲花还搭在他背上的指尖微微动了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只是略带几分无奈地催促道:“实在不行,便给你多点两支安神香,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他的态度与往常无异,方多病却仍是从他滑过自己颧骨,避开与自己对视的目光中察觉出些许闪躲的意思来。
这人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方多病将脸埋在了他的肩上,本就打算入睡的人穿得并不厚重,哪怕亵衣比夏日的厚一些,但也只是一件单衣。
轻蹭了几下,衣襟便几乎要被他给蹭开了。
他有些贪心不足地慢慢收紧了抓着这人的手,鼻尖触到了这人颈侧皮肤的那一刻,一切再度戛然而止。
李莲花垂首看了眼晕在自己身上的方多病,颇有些不自在地扶住了这小子的肩膀,将人从自己身上挪开。
被人倾心受人追求在他这儿也不算少见,他还是天下第一的时候自不消说,即便是成了李莲花之后,生活漂泊不定,也总有因着他这副皮囊而青睐的女子。
只是男子……还是头一回。
尤其是这男子并非旁人。
他侧过脸去,看向昏睡在自己身旁的方多病。
这臭小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同为男子,他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哪里讨了这个臭小子喜欢。
他轻叹了口气,打算起身去旁边的竹床上睡,将这张床留给方多病,只是才弯腰要将这小子扶好,便猛地又被抓住了手臂。
李莲花心头一跳,双眼下意识地朝方多病脸上望去。
这小子皱着眉,却并未转醒,只是挣扎着,模糊不清地喊了一声“李莲花”。
被呼唤的人眼睫微微一颤,手却是拢起了剑指,在他的睡穴上又补了一下,叫人彻底睡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