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待了一个多月的地方就这么没了,两人也没什么感伤的。
毕竟这老胡医打从一开始就长满了心眼,最后会演变至此,也不算太超出预料。
他们也没打算继续待在这里,各自围上了面纱,遮掩住他们与车狐人不同的一头乌发后,便往城中地方向走。
老胡医毕竟是退下来的御医,如今的徒弟还在王府当值,若是死在他们手上的事被对方发现了,到底是平添许多麻烦,倒不如注意着些。
启程前方多病瞥了眼仍别在李莲花后腰的凤翎草,正蹑手蹑脚地打算将其收回,只是手还未碰到这人的后腰,便被另一只手拦了下来。
李莲花反手格挡着他的手,一脸狐疑地侧过脸来看着他:“我说方小宝,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方多病也没慌,反倒淡定地绕过了他的手,光明正大地落在了这人的腰上,将凤翎草收回了灵台后,笑着道:“方才没注意,你后面沾了灰。”
李莲花瞥了一眼他还在自己腰上轻拍着的手,淡淡道:“这白色腰带上沾了灰,只会越拍越脏,先去城里吧,等寻个客栈落了脚,将衣服脱下来洗洗就是了。”
方多病便也从善如流地收回了手。
如今夜色还深,距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都还未开,只是外头也有了些赶路的人在等着了。
方多病寻了个地方招呼李莲花坐下。
他们从竹屋里跑出来的时候虽说带上了包袱,但仍有许多东西留在屋里,被大火一把带走了。
虽说都是可以花钱买的,但至少如今两人想要喝口水,都寻不着盛水的东西。
眼见着方多病起身要去找有没有大片的树叶能盛水,李莲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拉了回来,“行了,你也别忙活了,等城门开了,你还怕没水喝?左右不过是再等上一两个时辰的事。”
一两个时辰不喝水,也不过口干一些,又不会将人给渴死。
方多病便也没非要起身去找水,只是看着跟前这人干燥的嘴唇,略有些分神。
李莲花心神却未曾放在他的脸上,而是看着那只被自己抓住的手,顿了一下后,自然而然地伸手去解开自己不久前才打上的结。
方多病登时便回过神来。
他抬手才想避一避,便被这人拧着眉地拍了下手腕。
“动什么动,这会儿正好没事儿,我再给你看看伤。”
这一路来,方多病手上的伤口都又痒又疼,不时还会抽搐几下。若不是他如今对疼痛的忍耐又高了许多,怕是早就叫唤起来了。
可这种痒痛如今已经逐渐好转,足见他伤口应当是愈合得七七八八了,如今自然不能叫这人瞧见。
“不是上过药了吗,又不是什么重伤,拆来拆去的多麻烦啊。”他将手护在身前,“再说了,就算拆开了,如今又没有别的药,难不成你要再给我上层金疮药?”
李莲花难得没说过他。
但他的目的本也不是真的非得看到手上的伤口,如今方多病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这小子其实很清楚自身的情况。
他轻轻扯了一下方多病护在胸前的手,意有所指地轻声道:“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我是要看看你的伤,又不是要在上面再捅一刀,你不想让我看,我不看就是了。”
方多病放任着他拉过自己的手,给自己理了一下绑着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