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心中念头一转,面上便带上了点轻佻。
“你知道少阳这边,拉钩盖章是怎么盖的吗?”
禹司凤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跟着便看见男人将拇指指腹贴在红润的嘴唇上碰了碰,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便勾住了他的尾指,快速地将拇指贴了上来。
意识到那是刚刚被男人嘴唇亲吻过的指腹时,少年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几乎要烧灼起来。
他下意识地甩开方多病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无措地扯着自己的衣摆,“很,很晚了,明,明日还有擂台赛,我,我想先回去了。”
方多病忙跟在他身后,“生气了?”
被堵在门边的少年两颊晕红,像是憋着气一般地瞪起眼,问道:“前辈与别人……也这般拉钩吗?”
“怎么可能。”方多病是因着年少意气才入的江湖,一腔热血,向往的也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豪爽,自然不会轻易做出这种小儿家的情态。
他笑着凑近了些,“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与人拉钩。”
小时候褚璿玑倒是有不少次勾着小尾指想与他盖章,但都被他嫌弃小鬼的口水而躲了过去。
盖章的时候往手指上抹口水这事也是那小子最先开始的,说是什么一口唾沫一个钉,答应了便不许反悔,之后就连褚玲珑跟钟敏言也都被他给带坏了。
禹司凤那点不虞肉眼可见地被抚平下来,他眼睫忽扇了几下,再抬起时声音也变得软绵绵的:“那……四年后,前辈记得要来寻我,又或者,由我来找前辈也无妨。”
方多病轻轻应了一声,目光专注地看着这张因为他的承诺而更添了几分生动的脸。
明明已经是几百岁的人了,但此时他却开始觉得这还未开始的四年实在过于漫长。
他们又坐回了桌前,方多病问了少年一些离泽宫的事。
禹司凤努力地回忆着自己在宫中十几年的时光,声音极轻地说起了自己在离泽宫里最喜欢的地方,还有小时候修炼时出过的岔子,又说起这些年师父外出的时候,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好吃的,所以他哪怕未曾出过宫门,也知道山下有哪些好吃的,等四年之后他们可以一起去吃。
他好像从来不曾与人说过这么多的话,往日里不时可见的局促与紧张都在这轻松的谈话中消弭,只余下淡淡的笑意噙在嘴角,叫少年看起来温柔极了。
方多病也不免与他说起一些少阳的趣事。
有褚家兄妹这对活宝,这些年于他而言并不难捱。
禹司凤有些羡慕褚家兄妹,但他也并不想成为男人眼中的弟弟妹妹。
他更喜欢如现在这般,虽然嘴中喊着前辈,但却是平辈与这人相交,与这人……
互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