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在外总是撑着几分冷色,对任何事都淡淡的面庞像悄然盛放的白芙蓉,静立在台下,扬起一抹清丽且含蓄的笑颜。
方多病下意识地站起身,但比他更快一步的却是离泽宫的大宫主。
他黑色的斗篷像展开的黑色羽翼,没一会儿便落在了禹司凤的身边,明明少年已经取得了胜利,他面色却不见好,金色的面具几乎要抵上少年的鼻尖。
“跟我回去,司凤。”
禹司凤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臂,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跟前。
方多病无语地看了眼被他丢在身后的离泽宫弟子,坐回座位上听着面色不佳的褚磊宣布今日的获胜者以及明日最后一场对决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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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忍不住还是去了少年的房间。
禹司凤还未睡着,却已经躺在了床上。
一身白色的寝衣勾勒出侧躺着的少年清晰的身型线条,他枕在自己右手的小臂上,左手握着那支金翅鸟发簪,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的翎羽,不知在想些什么。
隐去了身形的方多病在床边坐下,看着少年如今深更半夜却还明亮得仿佛没半点睡意的眸子,笑着伸手在他手腕上点了点,传音道:‘明日你还要与轩辕派的石枫比试,怎么还不睡觉?’
禹司凤被手腕处突如其来的一点跟耳畔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捏着发簪的手都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他看了眼其他床榻上熟睡的同门,轻轻地坐起了身,“前辈?”
方多病在两人周围布下了隔音的结界,才轻笑着应道:“是我。”
禹司凤听他并未再掩饰声音,又感受到周围的灵力波动,知道他应是施法隔绝了他们的声音,便也不再压着嗓子。
“前辈怎么过来了?”
方多病隐匿了身形,他眼前看不到人,忍不住抬手试探了一下。只是他的手才碰到了柔软的衣摆,便被另一只手握进了掌心。
禹司凤眼睫轻颤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微蜷着的手指乖顺地被看不见的男人拢在掌中。
轻捏了一下他有些粗糙的指腹,方多病声音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来恭喜你。”
少年腼腆地抿了下嘴唇,就连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带了点颤抖:“前辈这话说得好似我已夺得魁首了一般。”
“你灵力本就比其他小辈要深厚许多,剑术卓绝,又有一手符阵护身,我实在想不到你输的可能。”
虽说如此,方多病还是提醒了他一下:“不过那个石枫,确实有些不太对劲,他应该是服用了什么药物,所以这段时日灵力疯长,明日不知会如何,你且防着点他。”
禹司凤被他握着的手轻轻翻动了一下,指尖搭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他心中并无不安,更无畏惧,只有淡淡的欣喜与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