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身白色长袍跟水绿色纱衣的禹司凤站在门外,有些局促地捏着手指。
方多病大概知道他来的原因,便招呼他进了屋。
只是没想到青年坐下之后,却是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所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不高兴?是因为担心轩辕派,还是因为……璿玑?”
魔煞星之事事关此界三界,方多病没办法轻易诉之于口,尤其是眼前这人本就跟魔煞星纠缠不清,他更不想叫二者之间的纠葛变得更深。
便只是看了下桌上还未开封的酒,朝他笑了笑:“你不会因为我打算喝酒,就笃定我不高兴吧?”
禹司凤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隐瞒。
明明今晚过来,是因为想问清楚这人今日在轩辕派时,在诛妖阵中为他烙下护身印记究到底是何意。
但如今,却只剩下满心的酸涩。
他垂下眼,语气也淡了下来:“前辈若是不愿意说便罢了,是司凤太过唐突。”
说着右手便下意识地捏了捏左手的手腕,倏地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方多病心口一紧,连忙将他拉回来,“是我不对,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愿意让你也跟着一起担心。”
禹司凤被他拽到了眼前,眼睛一抬,便是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面上一热,挣扎的动作便生生停住。
方多病握着他手腕的手收紧了几分,又很快松开,唯独拇指指腹隔着衣袖在他腕上轻轻地蹭着。
禹司凤被他蹭得耳根有些发烫,再加上他的温言软语,方才陡然升起的酸涩便去了大半,乖巧地被方多病拉着又坐了下来。
“是天墟堂之事?”他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
“是也不是。”方多病揭开了酒的封塑,对着瓶口灌下一大口,随后便自然地将酒瓶递给了身边的青年,道:“与少阳秘境有关,这也是不能告诉你的理由之一。”
事关门派秘辛,这便不是个人能随意告诉别人的问题,禹司凤心中总算熨帖释然,也没有再问,只是看着手中的酒瓶,有些无从下口。
直到方多病双手交叠在桌前,侧头看过来,他才仓促地将已不知在手中转了多少次的酒瓶捧起,轻碰着瓶口,抿下了一口酒。
但这酒瓶并非那种小巧的酒壶,他这般小心翼翼反倒让酒水从瓶口处溢了出来,尽数滴落在下巴跟衣襟上。
方多病见他一脸懵然,不由伸手过来帮他抹去了下巴上残留的酒渍,笑道:“这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明明李莲花善酒得很,怎么应渊跟这家伙,都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
禹司凤面颊泛着晕红,却是再抱起了酒瓶,双唇结结实实地贴住瓶口,不服气地又仰头灌下一口酒。
这回倒是一滴都没有溢出来,但酒瓶却被方多病接了过去,方才他喝过的位置便这么落上了另一双唇瓣。
禹司凤不禁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人随意地将喝完的酒瓶往旁边一放,不甚在意的模样,手不自觉便又抓起了衣服。
方多病这才想起来问:“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青年略微缓过神,方才还发红的面颊顿时便冷却下来。
他下意识地要去摸自己肋下封入龙晶的地方,但手才抬起,便明白这只是掩耳盗铃之举。
“前辈……”他望向方多病缓和了凝重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神采的眼,“你,你可曾……”
迟迟没有听到后续的方多病凑上前去,歪着头露出几分不解:“可曾什么?”
却见禹司凤只是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弯起眼睛笑了笑:“我只是想问,你可曾钟情过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