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用方多病传授的转容诀变幻成大宫主模样的禹司凤在脸上戴上金色的修罗面具,模仿着师父平日里的言行,踏出了寝殿。
昨日大宫主便已告知了宫中弟子,今日启程前往点睛谷。
这回因着特殊原因,弟子们不像上次少阳派的簪花大会之行那般,能够分散行动。
禹司凤也没有更改这次的出行方式,一众弟子在他的带领下乘上了离泽宫的飞辇,由驯服的妖兽牵引着飞往点睛谷所在。
大抵是本就做好了生事的打算,离泽宫这一回前去的弟子格外的多。
除了参加簪花大会的十个年轻弟子之外,还有好些已经远超二十五岁的弟子这次也在出行之列。
难道就不担心点睛谷的人会起疑吗?
禹司凤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在收到了元朗投来的疑惑的注视后,他才略微收紧了下颌地下令出发。
待登上了飞辇,他才将一部分心神放到了变化成自己,与傀儡“方多病”一起静静坐在身后的男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到“自己”,感觉有些……奇怪。
大约是注意到了他的注视,垂着眼帘的方多病倏地抬起眼来,朝他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
禹司凤心中越发的不自在,便索性又收敛了视线。
飞辇的速度要比御剑快上许多,不过一日功夫,他们便抵达了点睛谷的山门前。
待点睛谷弟子将他们领到安排给离泽宫的别院时,元朗不知是否察觉到了禹司凤的不妥,竟摇着扇子跟在他后面走进了安排给离泽宫宫主的房间。
禹司凤学着大宫主那样,眯着眼地将他轻轻一扫,问:“怎么,是点睛谷给你分配的房间不满意,想要本宫主的这间吗?”
“何必动怒呢,师兄。”元朗将扇子一收,搭在掌心上,“你这样,会让我怀疑师兄是否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约定?
禹司凤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紧,却很快反应过来嗤笑一声,“你何曾见我违背过约定?”
元朗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脸,“那师兄可还记得我们约好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试探些什么。”禹司凤泄露出一丝十二羽金翅鸟对六羽金翅鸟的血脉威压,露出勾爪的指尖点在他的肩上,“我只想夺取藏在点睛谷中的千年石髓,复活我的皓凤,不管是这些仙门弟子,还是你,若是敢阻拦我,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元朗这才又笑着用扇子抵住了他的勾爪,轻轻地将他的手挪到一边,笑道:“师兄可别动怒,我也是有了千年石髓存放位置的消息,才来与师兄你互通有无,绝无恶意啊。”
禹司凤心知已经蒙混过去,松了口气的同时,神经反倒绷得更紧了几分,与他一来一回地又随便拉扯几句,才不耐烦地将人赶了出去。
待元朗离开之后,方多病才显出身形,“没想到他竟还是对你起了疑心。”
在他看来,小鸟妖在扮演大宫主上的表现除了情绪有些过于稳定之外,可以说是惟妙惟肖。
倒是禹司凤自己对此并不意外,“元朗本就是多疑之人,我虽能假扮出师父的言行,却始终无法复刻师父对于几大门派的怨恨,也难怪他会心生怀疑。”
两人坐下来讨论了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目前他们面临最大的问题便是这次前来的离泽宫弟子中,究竟有多少是元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