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多少沾了些阴阳怪气,而偏偏鹿娇娇就最听不得人觉得她小气,立刻红了脸,眼眶中甚至还含着泪。
旁人一看便觉得她委屈,可唯独宋诗婉不会被她的娇弱外表蒙了心。
鹿娇娇此刻的眼泪,是因为怕拿不出钱在景家面前没了面子。
她来京都时本就是轻装出行,没带多少银子,何况漠北侯也提醒过她,此行她是来向景家要彩礼的,漠北侯府如何待景承衍,便要看景家付出了多少,因此,她离家的时候,漠北侯也只支了几百两银子给她做盘缠。
当时歌姬大闹景府一事,她便赔了不少银子进去。而这些时日在京都与朋友小聚,基本都是她出钱来做人情。
是以如今,她身上能掏出来的,也不过十几两银子。
她不能开口。
因为一开口便会被景家发现她的窘迫。
而她的自尊,决不允许旁人看低她。
景承衍见鹿娇娇如此委屈,心头立刻软了。
他好歹是个男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未婚妻替自己抗下这种事。
于是他上前道:“我景家也是大户,怎么可能欠你们这点银钱,当下只是遇上了些事情,还请你们宽限几日,这钱,我们本月一定会结。”
宋诗婉目光在两方间看了个来回。景承衍如此趾高气昂欠债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仅她第一次见,那些铺主也是第一次见。
张老板冷笑两声:“我们知景府是大户,不然早上门搬东西抵债了,既然景将军也说了,月末结账,那我们便信你一次,但丑话我们说在前头,若是月末没能结清欠款,我们这些人,必和你们景家对簿公堂!”
他撂下狠话,便和其余人一起撤了。
景府门前安静下来,几人之间的沉默令人窒息。
现在离月末也只有几日的功夫,景家上哪筹钱?
景老太太左思右想不得结果,抬头看向宋诗婉。
宋诗婉勾唇,转身就走。
以景承衍的个性,绝不会向她借钱,是以借钱给景府的话,没必要再重复一遍。
见宋诗婉走了,景老太太血气顿时上涌,扶着柱子勉强站住:“承衍,景府如今缺的可不是一笔小钱啊!这上哪去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