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世子下令,要在小重山为奋勇侯和两千勇士立一座忠烈山神庙。”
“奋勇侯是谁?”
“嚯!你连这事都不知道?世子已经上表朝廷,要追封梁青副将为奋勇侯!”
“还有这事?难不成传闻中的夺城之战是真的?”
“这是自然,拿下墉城梁青居功至伟,若是没有这场夺城之战,要想从外面一点点攻城,怕是填进去十万将士也难拿下。”
“奋勇侯实至名归!”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这还有一条小道消息。”
“什么?”
“我只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千万不能传出去。”
“这你放心,我出了名的嘴严。”
“听说倭寇急于东撤,是温贺带着骠骑营拿下了灌江口。”
“开什么玩笑,骠骑营兵力尚不足一万,怎么可能呢。”
“没准的事,若不是灌江口没了,倭寇怎么可能放弃墉城?”
“你从哪听说的……”
街道上,几名巡逻甲士旁若无人的低声议论,不知不觉间,已是渐渐远去。
“奋勇侯。”
“忠烈山神庙。”
廊下,裴礼缓缓抬了抬头,轻声呢喃,“挺好。”
唯一的美中不足,或许就是牡丹了。
她真就如一朵骤然凋零的牡丹一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好似本就没有这人的存在。
城中大战的痕迹还在,但已经清理了不少,至少,已经没了随处可见的尸骸与鲜血。
裴礼再度在城中逗留了两日,仍旧没有任何陈宫的消息,不过他在城中找到了一处烟雨楼据点。
那是一家位于城北闹市的猪肉脯,负责人是个杀猪佬,长的一身肥肉,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
杀猪佬是烟雨楼地字一等杀手,代号肥膘。
一番交谈,肥膘同样不知百花谷的具体情况。
不过肥膘却告知,在倭寇大军还没到的前几个晚上,百花谷方向突然阴云密布。
不像是要打雷下雨,就是纯粹的黑了天,而且那种阴云并未持续太久就消散。
裴礼略微回忆,上次去百花谷,并没听说此事,想来是他离开后才发生的。
不论此事是否与陈宫有关,裴礼也已经没时间继续留下寻找。
骠骑营是否夺下灌江口,此事不知真假,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骠骑营一定冲着灌江口去了。
按照倭寇大军的脚程,想来已经快要抵近灌江口。
与温贺定下的计划究竟能否成功,便就在此一举了。
谢绝肥膘的挽留,裴礼往东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
……
灌江口。
位于明州东南,距离东海还有些三百余里。
滚滚而来的沧澜江自西往东,将明州疆域切开了一角。
沧澜江南岸有三郡,早就落入了倭寇掌控。
沧澜江北岸,有一处巨大的平原,无论是大军登陆还是撤退,都是一处绝佳地点。
而此处平原,就是灌江口。
至于两岸地形,北高南低,西高东低。
这也是为何说灌江口是明州第一道防线,灌江口的地理优势,极其明显。
五日前,灌江口一直被倭寇牢牢掌控,可谁也不曾料到,一支骑兵突然杀出,倭寇竟是出人意料的一触即退。
此时,
暮色黄昏。
绵延数里的灌江口堤岸上,每隔数丈便有披甲持弩的甲士把守,皆是精神紧绷,丝毫不敢懈怠。
原因无他,在沧澜江对岸,就停着一艘艘瀛洲战舰,双方可谓隔江相望。
“希律律!”
有七八人纵马而来,临近河岸,纷纷勒马驻足,胯下战马一阵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