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区东南。
仓库后面的一张木凳上,裴礼盘膝而坐。
一呼一吸间,天地间不可见的稀薄灵气与太阳初升时方有的紫气,不断滋润其重伤的身躯。
一个清晨的时间,效果比之一打坐整个晚上还要来的喜人。
“什么人?”
一名打瞌睡的值守人员突然醒了,意外见到了坐在凳子上的裴礼,立时一声大喝。
他的一声大喝,将其余打瞌睡的值守官兵也一并惊醒。
只片刻间,裴礼就已经被十几根长枪包围了。
“各位军爷不必紧张。”
裴礼不得不打断疗伤,解释道:“在下裴礼,是昨晚新来的矿工。”
“新来的?大清早的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想逃跑?!”
“军爷误会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裴礼说道:“况且,我若真要逃跑,你们醒来的时候,就不会看到我坐在这里了。”
值守之人将信将疑,好在并未刻意为难,只警告裴礼不要想着逃跑,便打发裴礼尽快回去。
裴礼也不停留,拿起靠在凳子上的树枝,往仓库走去。
此一幕,看的值守之人愈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一个瞎子怎么可能被招进来当矿工?
当即就有一人,往矿区去确认裴礼身份。
“啊!”
裴礼刚来到仓库侧面,叶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便是传来。
裴礼蹙眉,自袖口滑出三片树叶,身体犹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尽管他丹田受损经脉断裂,尽管他无法发挥出先天境以上的实力,可这不代表他就手无缚鸡之力了。
他学的都是杀人技,哪怕仅有这具肉身,等闲之辈也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裴礼呼吸间来到仓库前面,可却只听到了叶瑄的哭喊,不由得大喊一声,“叶瑄!”
站在仓库门口嚎啕大哭的叶瑄倏地一愣,哭声戛然而止。
“裴礼!”
他转头看清来人,立时扑进裴礼怀里,再度嚎啕起来。
“出什么事了?”
裴礼不明所以,还以为叶瑄是哪里出了问题,可一番检查,发现叶瑄不仅身体好好的,就连精神头都更足了。
“你这个坏人!”
叶瑄突然一把推开裴礼,带着哭腔道:“你是不是要丢下我就不管了?你信不信我让我爹杀了你!”
裴礼顿了顿,“我只是去仓库后面坐了会。”
叶瑄面露错愕,旋即看向仓库木屋里的老赵头。
老赵头哈哈一笑,“哈哈哈!小娃子,上当了吧?”
“贱民!你这个贱民!”
叶瑄气急败坏的捡起一个石头,当即就要朝着老赵头砸过去。
“不可。”
裴礼抓住叶瑄的手,将那颗石头拿了过来。
“你为什么拦着我?你为什么不出手?!”
“如果是魏先生在这,他肯定会帮我杀了那个贱民!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叶瑄对着裴礼肆意的发泄情绪,而后委屈的跑开了。
裴礼望着叶瑄离去的方向,愣了好半晌。
“那小娃子不经逗啊。”
这时,木屋里的老赵头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还笑着调侃一声。
裴礼冷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在跟我说话?”
老赵头有些后知后觉,当即破口大骂,“你个死瞎子居然还敢威胁老子,你活……”
“啪!”
老赵头什么也没看清,只耳畔感受到一阵风经过,几乎同时还听到了一声沉闷声响。
他愣愣的转头,便见到一片树叶,镶嵌进了木板,可谓入木三分。
意识到与死亡只差毫厘,一股寒意瞬间充斥全身。
他再一转头,便见到裴礼已经寻着叶瑄离去的方向走去。
“大清早的也没个清静。”
木屋里,整整睡了一夜的老邓头幽幽转醒,很快便注意到门外失魂落魄的老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