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听到是梁红玉的声音就往院外走,到了外边才发现今天这二老是让儿子送来的,不过只有梁越民在,儿媳妇和小孙子是不在的。
由于和陈凌不是第一次见面,梁越民也不认生,看到陈凌和王素素出来,就热情的打招呼,站在门口攀谈几句后就开始跟梁红玉两人往下大盒小盒的拎东西。
“叔,姨,家里啥都不缺,还拿这么些东西干嘛?又不是头一回过来。”
“哈哈,我爸我妈是熟客了,我这不是才第一次来家里吗?哪能空着手上门!”
“我听爸妈说了,咱们这边种稻子少,就带了点大米过来,待会儿咱们两个搬下来。”
梁越民冲着车后堆的大米努了努下巴,笑道。
陈凌看了看,确实挺不少的,他心里暗叹一声,却是不好再客套,不然显得太生分。
于是就把三人往家里让:“先进家吧,正好到饭点了,咱们先吃饭,我正准备到水库捞两条鱼呢。”
梁红玉忙把他拉住:“不用,我们来的时候吃过了,就怕你又折腾。”
“瞧阿姨你这话说的,来我家了,吃顿饭不应该的吗?怎么能叫折腾呢?”
陈凌闻言轻轻皱起眉头。
且不说二老次次来都不空手,主要还很对脾气,相处也挺好的,这要是客套起来,就让他心里有点不大舒服。
梁红玉见状顿时就乐了:“素素你看他,还不高兴了。”
“真没别的意思。我跟你叔是刚从市里回来,路上已经吃过了。本来要去乡里的,这不是从你们这里路过吗,正好带越民来认认门。”
随后一边往院子里走着,就又说起这几天的事。
原来柳银环的父亲伤到了腰,在市里住院呢。
本来没严重到这个地步,结果不巧的是,乡卫生院治死了人,这阵子一直没开门,耽误了治疗,硬撑了几天实在撑不住,都下不来床了。
还是梁红玉和秦容先找人给送到市医院的。
梁越民夫妻俩都有工作要忙,按理说今年是回不来的,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儿也都赶了回来。
“怪不得我跟素素上次去城里家里上着锁呢!柳叔那边怎么样了,情况好点没?”
“基本快好了。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治疗不及时,又在夜里受了凉,手术都不用做,吃吃药,将养半年就好了。”
“那就行,上了岁数可得注意点。”
“谁说不是哩,环环也让吓了个够呛。正准备回去就把工作辞了,这一年年的请假都费劲,年底还忙呢,连着几年都没法回老家。就像这次这样的,要是万一有个好歹,到哪儿后悔去?”
“红玉,跟孩子说这干嘛……”
“行,不说这个了。你跟素素赶紧吃饭吧,我们领着越民去转转,不用管我们。”
梁红玉笑着摆摆手。
“没事的,我们也不急着吃饭。”
陈凌沏上茶水,往素素也去把自家留的水果洗干净端过来。
结果这边备好了,坐到一块还没说两句话,秦容先就带着梁越民跑到磨盘跟前,兴致勃勃的左右瞧了起来。
“富贵啊,家里这是要磨面吗?我看麦子都晒上了。”
“是啊,家里白面快吃没了,准备磨点。”
“哈哈哈,那正好,好些年没碰过这玩意儿了,待会也让我们爷俩试试手,推会儿磨。”
“行啊。”
陈凌应着,不过却不怎么看好他们。
自家这石磨可是不小,磨盘差不多有差不多有八十多公分的直径,三十多公分那么厚,底座还要更大一些,起码有个一百二三十公分,十五公分的厚头,这父子俩不是能干力气活儿的那种人,两人一起推估摸着都挺吃力。
不过父子俩兴致很高,显然没想到这茬儿。
梁红玉见此也凑了过去,一家子凑一块看完磨盘去看兔子,看完兔子又去看鸽子,尤其梁越民,看啥都新鲜,怎么都看不够。
“这样的生活好啊,正是我向往的。”
梁越民站在兔窝跟前连连赞叹,他骨子里是有点文艺青年那股劲儿的。
很快就满脸期盼的憧憬起来。
“正好环环准备辞了电视台的工作,明年我就在市里开家分公司,也来弄个小院,种点地,养点东西……”
“也享受享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
陈凌和王素素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客人上门了,陈凌也不好再出去网鱼,就简单的炒了个青菜,就着米饭对付了一口。
梁越民呢,显然也是经过了梁红玉和秦容先两人的嘱咐,纯粹当做是和陈凌第一次见面,对陈凌在乡里的事情是只字不提,只是在院里的鸽子鹌鹑和兔子之前来回徘徊。
很快,陈凌吃好饭了,便跟着梁越民车上的大米搬到院子里,然后就开始准备磨面了。
经过一个晌午的工夫,席子上的小麦已经晒干,原本陈凌是想用小白牛拉磨的,既然秦容先和梁越民都想上手,就先推着磨试试吧。
陈凌和王素素把簸箩、簸箕、箩筛、箩面创子、笤帚都备好。
然后把杠子绑在磨盘的两个磨橛子上固定好,王素素就把晒干的麦子装了一簸箕过来。
“好了吗?能推了吗?”
梁越民早就等不及了,搓着手,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三十来岁的人,跟个孩子似的,眼巴巴的在旁边看着,就等着推磨呢。
梁红玉见状瞪了他一眼:“急啥,等富贵收拾好。”
磨面不能直接倒粮食,磨之前还要摊底的,也就是撬开上面的磨盘,往中间撒点两把粮食。
这样做的原因是,防止开始推磨的时候,石磨的上盘和下盘空磨。
然后才是放粮、推磨。
把麦子放到磨盘上,麦子就会顺着上盘的磨眼儿,送到两盘之间,接着已经摊好的底,推得磨盘转动,麦子在两扇磨盘中间研磨,磨碎的麦子就顺着下盘流到大底盘上。
再把磨盘上的颗粒经箩筛过放到磨顶上,一遍一遍的,如此反复,需要慢慢地来,百十来斤小麦一晌(4个小时)也是磨不完的。
“好了,越民哥你来推磨吧。”
陈凌撬开磨盘,让媳妇摊好底,又在磨盘撒上麦子后,对梁越民说道。
“好好好,我来试试。”
梁越民撸起袖子,把住大木杠子,对秦容先露齿一笑:“爸,那我先来了啊。”
随后便开始用力推磨。
这才刚开始使劲,梁越民脸色就变了。
他是用尽力气在推呢,但这大磨盘几乎没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