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天策上将怒火,大唐岂是小小雁云(2 / 2)

春耕终于是来了,各种粮食种子彻底的全都分发下去了。

<div class="contentadv"> 但!

之前房玄龄所说的问题,也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耕牛,太少了。

不够,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一时间,长安周围的耕牛竟然都有些抽调不过来了。

这让那些领了粮食种子的百姓,万分着急。

京兆府也无比上火。

但是,耕牛的数量太少了,分不过来。

最后只能把这件事上奏。

而此时,房玄龄召集工部所有工匠,也终于制造出了一批曲辕犁。

毕竟曲辕犁结构并不复杂。

再说了,大唐这个时候,工匠可是实行的官营匠籍制度,说句通俗易懂的,就是官府养着一大批工匠为自己服务。

日夜赶工。

房玄龄直接就住在了工匠处,日夜陪伴监督。

成效颇为不错。

三天时间,一大批曲辕犁,摆在了李世民眼前。

不过,程咬金,杜如晦,长孙无忌三人也都是打量着眼前的奇特样式的曲辕犁,有些不明所以。

如此奇怪的犁子,就能弥补缺少的耕牛?

不可能吧。

特别是程咬金,他觉得这些犁,稍稍一用力就会断了,还能用来犁地?

“陛下,就我们长安附近,领取粮食种子的一共两万户。”

“现在能栽种上的,不过五千多户。”

“大多数百姓的庄稼地,还都没有犁一遍,这还是长安,而幽州等各州郡,只怕….更加严峻。”

程咬金眉头不展,叹口气继续道:“陛下,俺老程知道你心急。”

“可是,这….就算咱再急,也不能用这样的东西糊弄天下百姓啊。”

“看看咱们大唐现在的长直犁,多壮实,两个人都抬不动,那样的用这才过瘾!”

“这….所谓的曲辕犁,能犁的动地?”

程咬金满脸嫌弃。

在他的印象中,大才是好,才是强!

“是啊,陛下,这….就这犁子就能代替耕牛?”

长孙无忌在旁边,脸上写着满满的不相信。

不仅是他,杜如晦也看不透。

这东西,有什么用?

那么小。

能翻得动地?

他们真的是无比怀疑。

李世民看着他们几个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说实话,刚开始要不是有楚河村的注释解释,以及房玄龄的试用,他也是真的不会相信。

可是,亲眼见证甚至自己也试过曲辕犁后,李世民现在心中当然是相信无比。

不过….那几把好的曲辕犁,终究还是楚河村剩下的,自家工部做的能否有用,还….尚未得知。

另一边,长孙皇后站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话,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毕竟,刚开始自己可都没有把曲辕犁当回事,若不是房玄龄,这画卷图纸都被她丢在了一侧。

“是骡子是马,咬金,拉出来试一试即可。”

“正好,皇城后边有一片空地,朕想着来年栽种些牡丹,今日,正好可以实验下。”

李世民笑了一声,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也想快点看看自家工部东西的成果。

“对对对!究竟效果如何,还是要亲眼所见!”

房玄龄顶着乌黑的两个大眼圈,赶紧附和着点头。

从楚河村离开,他自己光生产了,效果究竟如何,房玄龄也是真的不知道。

暂时,都没有实际测试。

“走!”

程咬金不由分说,直接扛起来四把曲辕犁,朝皇城后走去。

他急啊。

粮食种子已经下发下去了。

但百姓面对现在的土地却束手无策,让谁看了谁不急?

李世民长孙皇后率领众人,直奔皇城后院。

一块早就预备出来的荒地,就在皇城城墙的旁边。

不大,也就半亩左右。

可足够于让人测试了。

两头耕牛由两名金吾卫侍卫牵着,已经就位。

旁边,还有一个长直犁放在哪里。

“试一试吧。”

“咬金,你先把曲辕犁放下,先试一试长直犁。”

李世民笑道。

“好嘞。”

“陛下,俺给你说,俺老程犁地可是一把好手,年轻的时候,乡里乡亲的地,都是我帮着犁的。”

“来,玄龄,辅机,你们两个跟着我来,搭把手。”

程咬金立马开始招呼起来。

撸起来袖子,就一把抓住了长直犁,不过,就是他的力量,也只是让长直犁动了动。

“奶奶的!还是咱们的长直犁摸着舒服!这厚重的感觉,才能把耕地犁透,犁好!”

程咬金大叫着。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走过去。

两人也是直接把外面的袍子脱了,撸起来袖子,三人搭把手,折腾了好一大阵子,才把长直犁放到了两头耕牛身上。

“呼….咱们这个长直犁,只要放上去,后面可就简单了。”

程咬金胡乱擦了把脸,继续分配:“玄龄,你赶牛,在前面操控两头牛的步伐,我和辅机在后面扶着长直犁!”

二牛三夫,这是最常见的搭配。

毕竟想要把地耕好,就要让两头牛的步伐走的差不多,若是一个快一个慢,这地就不能耕了。

而长直犁也是要控制好,不然无法彻底的透入到地里去,就只能犁个表层,功夫白费!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同时应下。

三人,开始操作,往前走。

李世民,长孙皇后,杜如晦他们则是在旁边看着。

耕牛动了。

不过一瞬间,毛病也出来了。

房玄龄毕竟是个文人,很少接触耕地,这牛,他无论如何也赶不到一起。

而就算是赶到一起了,这地,犁的也不是那么整齐。

因为长孙无忌跟程咬金的力气不一样,两人压得犁深入耕地的距离也不一样。

坑坑洼洼。

无比难看。

好不容易走到了尽头,想要拐个弯过来,又是废了一大阵子劲。

一通折腾下来,时间不早了都,可是这地,才不过耕了一点点。

三人全身的衣服也都湿透了。

“不行了,不行了。”长孙无忌挥挥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这牛也太不听话了,让它走,它不走,两人一起走吧,又感觉快,这速度,太难控制了。”

房玄龄恨恨的拍了下牛屁股。

程咬金看着有些狼藉的土地,挠挠头。

“陛下,主要是玄龄和辅机不熟悉耕地,不然,肯定没问题!”

程咬金有点不服。

他对自己的操作也不满意。

还是手生了。

这么多年没有亲自下过地,都有些陌生了。

李世民抿了下嘴唇,他看向曲辕犁,笑道:“那就试一试我们的曲辕犁吧。”

“咬金,还是你来,去感受一下,有何不一样。”

长直犁,着实不便。

刚才李世民看着三人的操作都难受。

用这样的耕地工具,百姓们着实是不方便极了。

这曲辕犁….但愿图纸没有缺什么或者是正确的,能有楚河村那几把曲辕犁的功效。

此刻,天策上将心里也没底。

长孙皇后在旁,目光也投向了曲辕犁。

长直犁的这一番表现,真是让她心里都有些为百姓赶到不平。

这长直犁,竟然如此难用!

两头牛,三个人,都有些降服不了长直犁,更别说,程咬金力大无穷,而且对于耕地也算是很熟悉了。

可最后还是耕地耕成这样。

如果是一般的百姓,估计更难了。

更别说,有些百姓家中只有一人,更甚至,有些孤寡老人或者因为各种原因而成为的孤儿寡女。

他们,也都是大唐的百姓。

可是他们该是怎么耕地?

无疑,只能求助于同村的村民,但是,各种程度上都为他们增加了负担。

连耕地都不能自由,就不要提什么开垦荒地一类的了。

长孙皇后目光中带着无比希翼。

这曲辕犁….希望能给天下带来惊喜!

前面,程咬金已经拿起了一个曲辕犁。

不过这次,他没有让任何人帮助,很容易就独自把曲辕犁挂到了牛身上。

这曲辕犁,真的是比长直犁轻巧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还只需要一头牛便好了。

程咬金准备好姿势,拿起来牛鞭轻轻朝着牛屁股上甩了一下。

耕牛,动了。

“哞….”

耕牛轻轻发出一声轻巧的叫声。

四蹄往前。

程咬金在后面扶着曲辕犁的握把。

很轻易的便动了起来。

如此轻巧,程咬金觉得效果绝对不怎么样!

但当他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犁过的土地,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深浅一致。

沟壑笔直。

比旁边长直犁的效果,不知道好了多少!

而且这个速度,更是让人惊叹,不知不觉就抵达了尽头。

当调整方向的时候,更简单了,程咬金只是抬了下曲辕犁,转个弯,再放下,就好了。

这一次,程咬金还加快了速度。

但速度加快,后面的耕地被犁的仍旧一模一样。

看上去就像是两条平行的线,比刚才长直犁耕的地,强了无数倍!

刚才的两行,歪歪扭扭,这里深一下,哪里浅一下,难看死了。

可是这两行,简直就如同神仙耕过的一样。

整齐无比。

深浅一样。

土壤翻动。

看着就过瘾!

“这!!”

当程咬金停下转身看过去的时候,他自己都被惊呆了。

这是自己亲手耕的地?

不可思议!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有地能被耕的那么好!

李世民,长孙皇后,长孙无忌,杜如晦和房玄龄他们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望着这两行耕地。

李世民还蹲下用手攥了下被耕过的泥土。

松散。

完美。

何止于一个漂亮可以诉说。

这样的地,若是放在平常,就算是载种了五十年的老农,也耕不出来这样的模样。

“这!哈哈哈,陛下,农具之光!农具之光啊!这可真的是我大唐的农具之光!”

程咬金哈哈大笑。

他真的是被吓到了。

而此刻,长孙皇后也下场了,直接让程咬金闪开,自己扶住了曲辕犁。

驱动耕牛。

一条漂亮的耕地路线,再次出现了。

一来一回,用时很短,而且长孙皇后完全感觉不到累。

再看所耕过地,和程咬金的一模一样。

“皇后娘娘,从未亲自耕过地,但是用曲辕犁所耕出来的土地,比那些耕地耕了数十年的百姓都要好!”

“这….这曲辕犁真的是神了,真的是神了!”

长孙无忌真的是被惊呆了。

无疑,这一幕更具有震撼力。

程咬金毕竟是下过田的,但长孙皇后可没有!

“不敢置信,若是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岂不是天下不论是谁,只要有曲辕犁,都可以耕种了?一牛一夫便可完成,而且还如此方便!”

“速度,也比长直犁快多了。”

杜如晦也惊呆了。

“谁说不是啊,如此一来,不知道能解放多少百姓!大唐的农田,也将迎来爆发式增长!!!”

房玄龄脱口而出。

他摸着曲辕犁的犁身,激动的不能自拔。

这三日,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敢合眼,这样的结果,让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恐怖!

太恐怖了!

万万想不到,曲辕犁的效果竟然如此炸裂!

“陛下,这曲辕犁,真的是农具上的登峰造极!”长孙皇后咽了口唾沫,激动的开口:“百姓有了它….用于耕种,我大唐百姓,何愁没粮可吃啊!”

房玄龄激动至极。

众人激动。

喜不自禁。

而就在这时,突然,程咬金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筋动了一下。

“皇后娘娘,你扶好曲辕犁!”

程咬金喊着,直接把曲辕犁从耕牛上解开。

自己把绳子搭在肩上,闷哼一声,低着头往前冲去。

长孙皇后攥着曲辕犁,不知程咬金要干什么。

但当前行了几步后,长孙皇后骤然反应了过来。

就算程咬金代替了耕牛,可所耕过的地,并不比使用耕牛耕的差。

仍旧泥壤翻飞。

仍旧无比漂亮。

李世民,长孙无忌等人相识一眼,匆匆追了上去。

刚才程咬金直接冲上去,他们着实是茫然,可现在,他们也都明白过来,程咬金这是要验证什么!

不用牛!

他在验证不用耕牛的情况下,曲辕犁能不能行。

答案。

是肯定的!

程咬金拉着曲辕犁,一路走到了尽头。

他停了下来,望着后面的耕地痕迹,眼眶里,都有泪水打转。

记得自己小时候,家里穷,为了借个耕牛可以说是求奶奶告爷爷。

相比于一牛一夫,相比于提升四五倍的效率。

现在这种情况,程咬金才清楚,是百姓最梦寐以求的效果!

尽管他现在肩膀火辣辣的疼。

但是….他很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不用耕牛,再也不用耕牛了!

虽然肩膀疼,但对于穷苦百姓来说,这点疼,相比于低声下去的求人家借牛,真的是毛都不算!

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也终于不用大半夜的去耕地了。

因为一头耕牛不知道有少人要等着用,如果是白天轮到自己,固然好,可若是晚上轮到自己,没办法,尽管黑灯瞎火,但也要咬咬牙把地给耕了。

不然,错过了,就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才有耕牛了。

而到时候万一耽搁了春种,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是有了曲辕犁,就不一样了!

程咬金盯着曲辕犁,用力的咽了口唾沫。

“陛下!这曲辕犁,不知道要救多少百姓啊。”

“神物,这可真的是神物!”

程咬金有些疯了。

李世民怎么能不知道程咬金所说的道理。

曲辕犁出,百姓将会迎来无尽的变化。

那些闲置的土地,也终于将要迎来开垦的机会了。

耕牛!

这个千百年来一直流传下来的工具,帮助了百姓很多很多,但从另一方面看的话,其实,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制约了大唐百姓!

没有耕牛,就无法耕地。

关键是耕牛之珍贵程度,绝对不是一般百姓能够负担得起的。

如此一来,百姓的能动性,并不能彻底的发挥出来。

但现在!

楚河村的这个曲辕犁,这个农具之光,可以说是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不可否认,曲辕犁配上耕牛无比轻松,若是用人拉的话,还是很艰难的。

看看程咬金,这个名动天下的悍将才不过走了一趟,肩膀上就磨掉了一层皮。

但是!

这个开端,可以说是划时代的!

“陛下,赶紧推行下去吧!”

“是啊陛下,有了曲辕犁,红薯之事,随随便便就能解决。”

“明年春耕,也不用担心了。”

“甚至,百姓们借助曲辕犁之力,会让我大唐那些荒地,都生长出来庄稼!”

众人激动谏言。

“去!现在就去!玄龄,你去把这些曲辕犁,发下去!”

“根据长安城附近种植粮食的农户,按照一定的比例,暂时先每一千户二十把!”

李世民深吸口气,直接吩咐:“同时,让工部把曲辕犁的设计图发放给下面,同时,公开曲辕犁的设计图!每个百姓,都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每个工匠铺子,都要会做这种曲辕犁!”

“今年春耕,曲辕犁,要遍地开花!”

“臣,领旨!”房玄龄低喝。

曲辕犁的效果已经得到了验证,推广,必须要推广!

在他走后,程咬金忍不住问道:“陛下,这曲辕犁,到底是怎么来的啊?怎么以前俺从来没见过!”

李世民微微愣住,沉着气想了想,这才笑着开口道:“是工部发明的。”

程咬金没做多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群工部的糟老头子,没想到有时候挺靠谱的!哈哈哈,竟然能发明这等神物!”

长孙无忌附和道:“那是自然,工部可是聚集我大唐无数能工巧匠,发明个区区曲辕犁,有个困难。”

这话众人赞同,而李世民则有些听不下去了,赶紧把众人遣散,不过还是把程咬金给留了下来。

见众人离开,他这才徐徐开口:“咬金,想不想去战场?”

程咬金牛眼瞪大:“去战场?真的假的?”

李世民笑了一声:“对,比真金还真,朕想让你带军,而且还是我大唐王牌军队,前去幽州,出关进发炎国!”

“炎国的新任国主嚣张至极,以为突厥能到咱们家门底下逞能,他们也是可以,所以冬季时一直掠夺我大唐边境百姓。”

“我大唐煌煌天威,不是谁见上一面都能欺负!所以,朕想让你带军,前去让炎国知道,突厥能欺负我们,他一个小小的新国,没这个能力!!”

“而且,突厥欺负我们,是因为我大唐还没站稳脚跟,突厥,也只是暂时的….欺负我们!”

“这个仇,我大唐必报!!”

“不过眼下最为重要的,便是让炎国知道,大唐,不是他一个小国能够欺负!”

有关于炎国的国力,这段时间,李世民做过功课。

炎国是与原本的梁国分家了,一国,两制。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完全版的梁国,都不是大唐的对手,甚至攻打大唐屡战屡败,就像一只苍蝇,弱到不能再弱。

而现在分家的他们,国力分散,又有何惧?